燕子飛過,不見風。
三更天,夜闌珊,月是如瑩,挑破長空濃墨一色。
六王爺淩若涵居所裏燈火尚明,淺黃色的 剪下窗邊那株菖蒲的影子,搖搖曳曳地抹在煙羅紗上,燈下人未眠。
守在院外的守衛想偷偷地打個嗬欠,隱約見石徑的那頭走來一人,不由睜大了眼睛。
放緩的腳步款款地踏過卵石微草,一路行雲雅意。月如煙紗月如水,流過她的長發、她的衣袖,從她的腳下淌開,身後,漫了一地月色。
行到近前,晶瑩的眸子隻是那麽一瞥,秋水盈澈,那時明月失色,竟淹沒在那眼波底下。
侍衛癡了半晌,才回過神來,正要開口:“小姐……”
她卻抬手禁住了,帶著微笑:“今日可是柳統領當值?”
侍衛怔了怔,“不,柳統領下午便出府去了,是柏統領當值。”
“是憂日呀!”聽得侍衛的回答,黝黑的眸子閃爍了下,向著侍衛含笑道:“我自個兒進去就行。”
“是。”侍衛應著,早已失了那份困意,瞧著她步入院中。
柏憂日守在淩若涵的居室門口,在花千夜進入院門時,有些個意外,待得她走近了才忙收拾了心情,上前。
花千夜在柏憂日近身時停下了腳步,淺笑盈盈的望著那越來越近的身影,喚道:“憂日。”
“千夜這麽晚了,你怎麽過來了。”柏憂日抬眼,瞧了瞧天色。
“憂日,主人可是睡下了。”花千夜不回,隻是目光瞧著前頭的居室,問著。
“沒,我才從房內出來。”柏憂日眉頭微皺,他有很不好的預感。
花千夜輕點了頭,“那就好,我害怕打擾了主人的安歇,既是沒未歇息,那我便進去了。”說著,人便打柏憂日的身旁走過。
柏憂日一個疾步,擋住了她的去路,低眼,瞧著她,問道:“你這麽晚了找王爺有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