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丫艱難的靠在木板床沿上繡著圓圓的錦緞扇子,繡一針歎氣一聲。像這粗糙的手指,八個指繭子如今也繡起花來。想當初常搬了涼凳陰涼底下看小囡繡帕子。小囡的手好巧啊,如果小囡在,她就不用發愁繡物的事了。正想著,針眼就進了皮肉裏。黃大丫拔了針將一大顆血擠了出來。肚子應聲咕嚕一聲,心想已經一天一夜滴水未進了。
又繡了半晌,黃大丫眼花撩亂的眯著眼看著自己的成果。她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這繡的叫個啥呀,針線錯亂,顏色雜亂。黃大丫將繡的團扇擱在一邊,揉捏起自己的腿腳來。這半身不遂若是換了旁人不哭死過去,唯獨黃大丫還在用手按摩著,希望早一日腿腳利索起來。
中年大姐沒事找事的晃悠過來,她驚恐的瞧著黃大丫繡的團扇。這繡的叫啥啊,鴨子不像鴨子,公雞不像公雞。她一巴掌就掄了過來。
黃大丫無奈的接過中年大姐的熊掌,壓倒在一邊,中年大姐唏噓著。
“哎呦。我都忘了,你有兩下子!”
中年女人有如泰山壓頂之勢整個身子撲了過來。黃大丫皺著眉頭身子一傾中年大姐便又倒在了船板上。中年大姐惱羞成怒欺負不得,她撲大丫閃,她咬大丫,大丫將她的臉擋開。黃大丫縱使半身不遂好得還有兩隻靈活的手和一顆不算聰明的頭。
中年大姐終於不得其所站在那裏歇斯底裏的嚎叫著。
她將龐大的洗衣盆踢了過來,“賤人,這花不用你繡了。洗衣服去!”
黃大丫就拖著笨重的身子往院落的井水邊開始洗一大盆衣服。黃大丫將衣服數了數一共二十八件玲瓏的男兒裝。全是真絲的綢緞,粉嫩嬌媚的色彩讓黃大丫鼻子一酸想起了水藍藍。
夜裏,黃大丫爬到了床板上。由於洗衣賣力被獎賞了一個冷饅頭。
水藍藍躺在大皇女殿下賜予的房間裏靜靜地睡著。禦醫來診斷過了,說是緊張過度,氣血鬱結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