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帶著淡淡的淒涼,夜幕將至,街道上人影見稀,我拉了拉披在身上的大風衣,像是幽靈一般在人行道的樹影間穿梭。
避過路人詫異憎惡的目光,我故作從容的走到熟悉的小攤前,掏出昨天撿到的一塊錢硬幣扔到攤位上,反手抓起了一個麵包,轉身就走,對於身後的指指點點,嘀嘀咕咕充耳不聞。
帶著這張嚴重燒傷的臉生活了半年,我早已經習慣了路人甲乙丙丁的這種態度,相比這些,每夜無聲時那種鑽心噬骨的寂寥與悲憤才更讓人無法忍受。
踽踽獨行於空曠街頭,內心倉皇不知何去何從,但腳下步伐不曾停歇,一味的行走,或者說,逃離。
“姑娘留步!”身後驀得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不算洪亮卻很有威懾力,我嚇了一跳,頓時停住,回頭一看,一位老人在路燈下慢慢的站了起來。
他滿頭銀發,胡須眉毛都是銀色,在橘黃色路燈的渲染下泛著金燦燦的光芒,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風采,隻可惜頭發淩亂得太有個性了點兒,活像一個鳥窩。這麽有型的乞丐實在該穿上道袍去當個有前途的神棍。我心生警惕,一言不發,以不變應萬變,他沉默的麵向我,不言語,也不打算上前。
僵持一會兒,他淡淡一笑,“姑娘不必害怕,可否上前來聽老夫一言?”
這人說話真怪,更奇怪的是他對我的這張臉沒有害怕和嫌惡,反而讓我上前去,人家說好奇害死貓,果真不假,我被好奇驅使,忐忑不安向前挪了幾步,這才看清,他的眼睛是閉著的,原來是個瞎子。
“等等,他是瞎子又如何知道我是姑娘呢?”我心中又是一驚,站住了,腿上仿佛灌了鉛,足有千斤重,再也邁不開。
“怎麽,姑娘還怕我這個瞎子麽?”老人家聲音有些古怪,仿佛有著淡淡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