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一個可怕的東西。當你不注意它的時候,它就從你的身邊一溜而走,帶走很多珍貴的東西,比如說青春和生命,也能沉澱一些珍貴的東西,比如說——回憶和思念!
永安十年春,西風州。
明月高懸,暗夜長亭,一管洞簫握在手中,幽幽吹響了一曲寂寥,一曲夜思。
簫聲嫋嫋而息,吹簫人一躍而起站在了亭前空地上,嗤嗤的低笑聲響起,袍袖微擺,一陣奇異的破空聲劃破了暗夜的寂靜,仿佛有一雙看不見的頑皮小手搖動了前方的櫻樹,撒下了漫天的花雨。
繽紛的花瓣在春風中緩緩飄舞,裹著明藍色的身影,像花瓣追著身影起舞,又似身影帶著花瓣漫舞,充滿磁性的嗓音懶懶響起,似歌似吟,“踏紅塵,恨平生,癡癡傻傻寂寞玉樓人。桃花紅,楊柳青,春入深閨溪上草青青。揮弦禦風踏沙行,人去樓靜,暗香流花徑。等閑賦詩易消魂,簾外輕輕依舊琴聲緊。有道是,淚沾襟,風風雨雨苦樂又一程。且長歌,盼月明,庭院深深 感懷傷我心。隔江遙寄一壺酒,今又蘇醒,塞外無鄉音。千帆過盡無音信,冷冷清清別語愁難聽!”
話音落,身形停,獨留漫天的花舞依然繽紛。粉色的花瓣盈盈然從空中飄下,落在了藍衣人的肩頭、發頂,卻又被風一吹落在了地上,隻是在他的衣袍上沾了一沾,便被毫不留情的拂去。
“啪啪啪!”清脆的巴掌聲忽然響起,伴隨著誇張的嬉笑聲那麽歡快,洋溢著青春年少特有的坦蕩與爽朗,凝聚著春的氣息,驅散了簫聲帶來的淒涼:“好帥,好帥!真的是——好帥!”
立在樹下,藍衣人緩緩抬頭向上望去,隻見亭頂上一蹲一立的杵著兩個少年。同樣一襲簡單的白袍,隻是一個穿出了瀟灑俊朗,而另一個卻穿出了溫潤清逸。
同樣年輕俊美的兩張麵孔,一模一樣的修長劍眉,一模一樣的俊挺高鼻,隻是一個長著一雙清朗明淨的鳳目,眼角微揚,熠熠生輝,而另一個則生著一雙幽深沉靜的潭眸,在明亮的月光下顯得益發深沉,似乎籠著霧,藏著很多少年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