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多天以來一直見他麵如冰霜,誰都不明白封千紫為何會做那傻事,直到夜釵有一天回來說尋著她了,才見他有了一絲動容。
當時他正在飲茶,聽夜釵說了她自殺的原因,他也隻是咳嗽了兩聲,並沒有多大的反應,可是白青霓曉得師兄的脾氣——小紫這一跳,真是把他氣極了。
“自己做事自己擔,自己闖禍自己扛,她要回來就自己回來,難道她做錯了事還要我請她回來不成?”
三萬年,人心易變,不曉得當年談笑風生,醉意風流的那位少年肯不肯放小紫離開,魔君成親,震動六界的一件大事,就算他親自去要人,那人也絕不會乖乖地還給他。
那人……那人分明是不甘心,趁此機會逼他麵對一件他逃避了三萬年的事情。
是否,也該與他做個了斷?
他明明知道自己是無心於他的,何苦如此借題發揮……越想越惱,赫連清歡突然丟下剪刀,拂袖而去。
這語氣,這神態,怎麽看怎麽覺得像是在賭氣。
白青霓望天長歎,師兄啊,你若非是動情了,怎能說出這些話來……
第二日一早,赫連清歡便上了九華殿,向玉帝請辭,說要去為魔君司空千蓮送賀禮去,白青霓和夜釵均都暗暗鬆了一口氣。
玉帝倒也大方,前事不提,卻提了個十分苛刻的條件,夜釵吃驚地看了自家老太爺一眼,白青霓本欲阻止,無奈赫連清歡一口便應承了下來。
一路飛來,白青霓幾次想開口,卻終究還是忍住了,既然師兄已經答應了,那麽她說什麽也是沒用的。
……
明日便是大婚之日了,在屋子裏發呆了整整一日,封千紫望著窗外如霜的月色,期盼著下一個眨眼,便會看見那人從天邊飛來,罵也好,打也好,就是用鞭子抽都好,她隻要他來,他為什麽不來?!
她就像個離家出走的小孩,固執地站在家門外,馬拉不動,驢攆不走的,就等著最親的那個人來領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