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深處,我坐在湘竹小樓前,恍惚的看著籬笆內那汪淡藍小湖,山峪中常年如春,此時湖中還遍開著蓮花,我從極歲城回昭山已經有一天了。
我昨日回來的清晨,依舊是那閔公公送我出宮,倒是藍太後還讓那安公公帶來賞賜以示送行,昭玄皇帝在我向他辭行時眸光凝動,幸而當時玉貴人依偎在他身旁,並沒有對我做出什麽親昵的舉動!
皇宮這一趟來回,令我對將來更加的擔憂!我終於明白,為什麽宮妃對我有那樣的敵意,昭玄皇帝對歲無生究竟是怎樣的情感?
一國之君,卻搞地下情,從靈兒口中便可感覺到原本的歲無生是個心比天高的人,她願意如此偷偷摸摸的與昭玄皇帝交往,是否因為怕歲姬責罵?還是別有隱情?
想到這些,我就很累,一想到昭牧王爺連送別都沒有,我更加失落。我都讓劉嬤嬤給他送信了,這劉嬤嬤是他自己人吧?我真懷疑是否真的是我在做夢?還是我……自作多情,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輕薄之舉?唯有手中緊握的玉簫,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
是我強求了嗎?
當日相國寺方丈濟聽禪師邀我相見,隻是因為有人想見我一麵,我那一時卻天真的以為是昭牧想見我,現在想起來真是傻,他真要見我何必假手旁人,見我一麵又什麽難的?
猶記得,那個算命的老道士——他竟然是相國寺濟聽禪師的朋友,我記得在寺中他屏退了僧人,甚至連藍太後都被濟聽禪師邀出了禪房。
那道人在我眉心點了一下,令我額際生痛,在幽樂齋門口的騷亂中,我隻顧著狼狽,沒有看清他的模樣,但前日相國寺禪房裏,他明明已經年過花甲,我卻覺得他目若孩童,他說我心裏有恨,可是我卻不知道我的恨究竟有多少?他好像洞悉很多事情,臨別那一刻笑著對我說:‘小丫頭,命裏有時總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