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窣之聲微響,他竟騰出一手執起那副丹青絲紙……垂於我麵前?但聽他語音緩了許多:“看清了麽?”
這麽配合?我怔愣了一下,當下整個人埋在他懷裏:反正他也心知肚明,我渾身無力……這也是被他給害的!可雖是這樣想想,麵頰卻已緋紅了起來……
“光線太暗,你行書境界又高……看不清呢!”不知為何,我此刻的聲音竟甚是綿軟,還隱約有了嬌嗔?
而他,那絕代的容顏,竟也有了若有若無的笑意:“那為夫就讀於夫人聽?”
我再度怔愣……若不是身子被裹縛在棉被中,我真該給他一個大大的掌聲以資鼓勵!
他見我忙不迭的點頭,沉靜一笑,悠然將目光灑向絲紙的右上角,聲音如玉潤絲滑般的雍容爾雅:“花開彼岸本無岸,花葉千年不相見。從來多情不易老,花紅落盡泥中土。回眸一笑嫣然嬌,水心雲影,玉骨無情塚,寂寞此生多業障。”
我癡癡的看他:但見他一向沉澱世情的雙眸,此刻在燭光下少了些清冷?眸光,泛著醇美而祥和的顏色……我的耳邊,似乎又有昨夜情迷時的樂聲縈繞?
在他指尖輕輕滑過我的麵頰時,我才恍然回神:“這是……”
他莞爾,眸光有著些許清凝;執畫的手,一指那寢榻:“方才看你的睡顏,驀然想起而已……夫人,覺著如何?”
我心下無來由的清涼,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嗯,和這畫好相配!隻是……”
“隻是什麽?”他見我遲疑,輕聲反問:“難道夫人覺得熟悉?
我心中難言,輕搖頭:“說不出來……我是從未聽過的。”
“從未聽過?”他眸光瀲灩,淡淡一笑。
我不解:“怎麽了?”
他定定看我,忽然眸光微轉的飄忽道:“最近,總有些陌生的思緒……我還當是和夫人共同經曆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