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已到,艼蘭院中除了主屋還亮著燈,其餘人都已睡下。
換了一身緩和的衣服,連鞋也未穿,桑千雪懶洋洋的趴在床頭,已經保持這個姿勢半個時辰了!背上的傷又擦了一次藥,細長的傷口已經結痂,先前的猩紅不複,僅有一層淡淡的紅暈。若是不說,誰又會相信那便是先前那道猙獰的傷口。
蕭景月已經回房,卻在走前留下了一個精致的盤龍墜,說是送給她的。
四塊晶瑩剔透的玉佩被一縷紅絲線串起,末端還掛了一個七巧玲瓏節,十分可愛!可他一個大男人,身上怎麽掛這麽個東西,也不知是一時興起買來送她的,還是之前他自己佩戴的。
想起他們一同回府時,那烈無霜差點沒衝過來將她掐死,可最後她還是無奈的離去,這會兒她估計還在為明天麵見皇上要求蕭景月休妻而煩惱吧!
嗬!淺淺一笑,她看著手中的墜子,再想想那女人黑如鍋底一般的臉,心中難免有些幸災樂禍!
改明兒那女人若是還來,她就將這墜子掛在腰間,然後有意無意的顯擺兩下,氣死她!
誰叫她敢覬覦她的——男人!
即便她是堂堂郡主,打不得罵不得更殺不得,這一鞭之仇她遲早也會報回去。
周圍寂靜一片,背上的藥跡已幹,她也漸漸有了睡意。 一個翻身裹上被子,隻消手腕輕動,燈盞便已熄滅,她隨即將被子拉過頭頂,將自己與那玉墜蓋得嚴嚴實實。
一夜無話!
翌日,門外響起了較輕的腳步聲,卻也將她吵醒。
幾聲悶哼,暖洋洋的被子裏伸出一個頭來,掙紮了半晌,她捂嘴哈欠連連,終是極不情願的睜開了眼。原本不想那麽早起床,可有人偏偏不如她的意。
那淺不可聞的腳步聲告訴她,有人正朝著這邊走來!
慢悠悠的坐起身來,她緩緩轉頭看了看不遠處那麵大大的梳妝鏡,隨即掀開被子自顧自的換起衣服來。衣袖拉過右臂,有些麻木的疼,想是昨晚將那玉墜護得太好,壓住胳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