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就這樣靜立了多久,兩人都沒有任何動作,甚至連呼吸都無法像先前那般自然。雖然心中各有所想,隻不過都不肯先開口罷了。
這一刻,桑千雪突然覺得他們兩原本已經緊挨的心正在漸漸分開一般,越來越遠,越來越冷漠。
好似,完全陌生了一般。
僅是因一個身份,就能讓原本親密無間的兩人變成這樣嗎?
又或者,此刻若是換了別人,恐怕早就恨不得將她大卸八塊了。
怔楞的站在那裏,任由晚風吹著她的臉頰,漸漸冷靜過後,一個讓人難以理解的念頭卻在她腦中拂過。終是緩緩抬眼,她看著同樣怔楞的蕭景月,張嘴輕聲道,“我不但是泫淵教徒,還是泫淵少主,將來的泫淵尊主。”
如果,有什麽可以讓她痛苦的,就一次痛個夠好了。既然已經沒什麽可隱瞞的,她就索性全盤托出,不再掩飾什麽。
少主也罷,教徒也好,總之在別人眼裏都是怪物,是讓人懼怕又痛恨的魔人而已。
黝黑的雙瞳中流光轉動,蕭景月隻覺得自己在這一瞬連呼吸都滯住了,完全忘了反應。緊握的拳頭青筋盡顯,心口疼得好似要裂開一般,體內的氣血也漸漸開始上湧,無論他怎樣努力也無法冷靜下來。
她竟然是泫淵的少主,還是將來的尊主。傳說,他們都能掌控世間萬物的生死,長生不老天下無敵。與他相比,她就好似高貴如神祗,是自己怎樣也觸之不及的。
一個活不過冬日,一個卻能長生不老!
上天,對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暗暗自嘲,眼底也漸漸噙滿冷漠之意,他想要鬆開緊咬的牙關,一口血腥卻在那瞬欲要奔湧而出,叫他險些慌得咬到自己的舌頭。
這個時候,他又怎能在她麵前發病,叫她看見他虛弱可憐的模樣!
狠狠的咬牙,他硬逼自己將那腥甜咽下,轉而看向桑千雪時,已覺得眼前有些模糊。看不清她的神色,隻能看見那張依舊絕美的臉,可她那明亮的眼底好似已經沒有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