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與他合租的小屋,他的床,她還沒有來得及爬…隻是那一刻,那躺在**赤*身*裸*體的女人,不是自己同一屋簷下生活了許多年的女孩兒是誰?那個人,她叫了她那麽多年的姐姐啊…
若換成旁人,她還可以潑婦的拿行李箱砸她個滿地找牙…若換做旁人,她還可上前扯住她的發絲,摑她兩個耳光…
可為何,偏偏要是程菁菁…
如果當年許阿姨沒有於大道邊兒將自己帶回家…如果當年許阿姨沒有將那個紅彤彤的蘋果給自己。可是,沒有如果呢…這一刻,她竟覺得連那些跪搓衣板色日子,都出奇的叫人想念…那個時候,沒有楚歌啊,即便菁菁不喜歡她,卻也不會這般為難。
她無法忘記那個被病痛折磨到不成人形的女人,臨終前,就那麽拉著她的手,渾濁著雙眼,近乎哀求的對她說
“城城,菁菁性子不好,脾氣酸,你一定,要替阿姨好好照顧她…”
她應了,所以那一刻,竟連責怪的理由都找不到…
所以就算她在搶了自己的男友後任性的邀自己到江邊去劃船,她依然沒有拒絕…
那麽尷尬的場麵,她依然撐著,想看看,那男人眼中可有絲毫的愧疚…
隻可惜,卻是自作多情,反而丟了性命…
被推下船的那一刻,她是恨的,恨不得將那兩個人拿油炸澆上汁兒,然後生吞活剝…可想想,卻又釋然了…
她本就是多出的那一個,又何必,那般執著於活著呢…
若沒有許阿姨,她現在可能還不知道在哪裏蹲天橋呢…
如今,她把自己的幸福讓給了她,這恩情,也算還了…
既如此,便都散了吧…
忘情山莊的一間臥房裏,烏漆嘛黑中,隻傳來簌簌的摩擦聲…片刻之後
便聞得清脆的女聲於夜色中嚎叫
“裳裳,幫我點燈…”於是下一秒,一盞嶄新的蠟燭破窗而入,而後穩穩立在桌上,其搖曳的火光,卻溫柔的如同綢緞,似乎原本就在桌子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