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天,他突然對我說:“娘子,我想出來了。”
“什麽?你想出來了?!”我高興到都快跳起來了,抓著他的衣襟直晃。
“好了好了~”他笑笑抓住我不住搖晃的手,眯著眼道:“坐下來吧。我念給你聽。”
我連忙跑到床邊,端端正正地坐下,那個開心哦~
美才子念文章,還是現場版的,有眼福啦!相公聲音又那麽優美柔軟,待會兒不要聽著悼亡詞睡著了才是。
“我開始了噢~”清澈的眸子看看我,明亮溫潤。
然後他開始撫著下巴,在屋子裏便走邊道:“荏苒冬春樹,寒暑忽流易。之子歸窮泉,重爙永幽隔。私懷誰克從,淹留亦何益。蠅俛恭朝命,回心反初役。望廬思其人,入室想所曆。幃屏無彷佛,翰墨有餘跡。流芳未及歇,遺掛猶在壁。悵怳如或存,周遑忡驚惕。如彼翰林鳥……
“好個如彼翰林鳥”,比翼雙雙飛!”我好不容易聽懂一句,腦中立馬出現“在天原做比翼鳥”一句,手往大腿上一拍,立馬喊了出來。嗬嗬,自我感覺還不錯。潘潘會不會也這麽認為呢?我抬起眼,美滋滋地看著他,希望相公不要被我的聰明才智給驚倒了。抬頭一看,眼中卻映入了一張迷茫無措的臉,潘安的手指僵在半空。片刻,他艱難開口“娘子文采不錯,但是這可是悼亡詞,比翼雙雙飛這句恐怕——”他艱難地組織著措辭,眼中一片迷亂“恐怕不太恰當吧。”
我的臉馬上熱得發燙,這哪裏是不恰當,根本就是胡編亂扯,胡亂搭配,一點調都搭不上。就像是,就像是正唱著豪邁的“大河向東流哇,天上的星星參北鬥”突然又冒出一句“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意識到自己是在聽悼亡詞,而不是在聽情詩,我放下不知何時翹起的二郎腿,擺了個端正的坐姿,咳咳兩聲掩飾著自己的羞愧:“嗯,知道了。繼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