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七歲前,小七兒的親人隻有師父一人的話,那麽如今,他已將齊府的大小姐也當做親人般維護與照顧。還有齊夫人,親手給他做衣裳;齊夫人的貼身丫頭白果,做鞋子給他穿。家,就是這個味道麽?
小七兒坐在小院兒裏的葡萄架下,又想起下山前,師父專門交待過的話:你下山後不超過一年,那個府中便會有一個女孩將要降生。記住師父的話,好好保護她。並且等她識字後,將師父交與你的幾本手劄送與她。
幾年前,小七兒也是隨著老爺守在夫人產房前的。大小姐降生後,小七兒心中高呼:師父真乃神人也!誰知未過片刻,裏麵又傳來了哇哇啼哭聲,又一位小姐降生了。小七兒聽著那哭聲,不由得傻了眼。
師父,你裝什麽神人?這明明是兩個啊!如今的小七兒隻要想起這一遭事兒來,便又忍不住腹誹起來。明明是兩個,你卻說一個,我該怎麽辦?如今兩位小姐已經開始讀書識字了,回頭我把你的那幾本手劄撕開一人一半可好?
腹誹終歸是腹誹,小七兒雖小,卻並不將這些話當真。既然師父不在跟前,自己總是能夠作主的吧。兩位小姐人分大小,也分先來後到,不是麽?
於是這幾年裏,小七兒一直暗中保護著大小姐,做了很多丫頭們來不及做的事情。
比如說,把一歲的大小姐嘴裏塞得滿滿的點心糖果摳出來,再把她倒提著拍背,比如說,把三歲的大小姐從院子裏的大魚缸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撈出來,再比如說被四歲的大小姐纏著教她爬樹,實在爬不上去隻好用師父教過的功夫帶她躍起來到樹杈上再抱她牢牢坐穩。
小七兒的願望很簡單。他就盼望大小姐平平安安的快一點長大,能夠讀書寫字了,趕緊把師父交代的那三本手記轉交給她。也許等她學的差不多了,自己就能夠離開齊家,回到山裏看師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