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顏回頭望向劉亞軒,指了指遠處自家那幢小樓,“那個愛丁堡式建築是我家,閑了帶著伯母過去坐坐吧。孩子們該吃奶了,我們先回了。伯母再見。”
穆雲天接過漁民跑著送來的兩兜螃蟹,又掏了錢遞過去。拎著網兜扶著妻子逗著孩子遠去。稍後又獨自跑回來,推起忘在沙灘上的雙胞胎嬰兒車,路過劉亞軒身旁時,微笑點頭。
“媽您當初說歡顏太瘦,不像個好生養的樣子。您又說自己身體不好,急著抱孫子,要死要活的逼著我和她離婚。如今可好,湯妮嫁過來快八年了,連個蛋也沒生一個。人家卻是有兒有女了。”
“當初您反對我和歡顏,真的是因為她看起來不好生養嗎?您不過是想插手我的生活吧。爸不受您的控製,你就想控製我。我按著您的安排放棄了專業進了家族企業,娶了您讓娶的女人,馬上又要斷子絕孫。您滿意了?” 劉亞軒紅了眼,把壓抑了十年的怨氣一吐為快。
而他被醫生斷定還有半年生命的母親,臉色灰敗身體顫抖。嘴唇囁喏了半天,卻未曾說出半句話,隻有兩行淚緩緩滑落。
我的歡兒自打安兒寧兒百歲宴之後,仿佛與以往不大一樣了。她行事愈加沉穩,逐漸變得表裏如一,也更加符合鳳儀天下一國之母的身份了。
除了床幃之間,她不再稱呼我為雲天。哪怕隻有我和她二人並沒有一個奴才貼身伺候著,亦以萬歲兩字代替了我的小字。
如今的歡兒與我說話,必言稱臣妾。而嬪妃與奴才們,再也聽不到她一個“我”字,代替“我”字的,自然成了“本宮”。
她不再說些令人聽不懂的詞語,也不再唱一些好聽又有趣的歌。她不再冒冒失失跌跌撞撞,也不再鼓搗那些好玩兒的好吃的好用的,往日裏小女兒的情態,再難追尋。
她不再為朝政與我探討至半夜然後為我出謀劃策。她隻是默默的做著一些事,雖然不言不語,回頭看來卻助我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