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鵬駕著車,他留在車內,坐到我身邊。坐時,他挨著我,很自然將我攬入懷裏,抱著。而我,大概習慣了他長久以來的慣有動作,順其自然地偎著,聽他講他路上見聞。
大概是心有所想,加上他開口講起的是我和他在路上的經曆,所以我不是很認真的聽。
我在清源鎮惹下的禍,想來不是那麽容易被人遺忘,而他那時與我在一起,他行為又異常,容易引人注意,我此時若和他在一起,想必很容易引人注目。但半途撿到他,雖意料之外,卻得我所願,了了我的擔憂,我自然不會放他走。
想帶著他,又不想引人注意……
我該怎麽辦,方能在這目不能視又不能明語的困境裏,和他安然回杭州?
想著想著,我想起和夜梟相處的一件事。那時我傷重臥床,又目不能視,夜梟常常照顧我。有一次,他累極,趴在床沿睡,我無意中摸到他的臉,他臉上罩著個硬硬的東西,像是麵具……
那時,我沒問他那是什麽,一來是我意誌消沉,無心顧慮他人,二來這是他的,我無權過問。再說,小說裏有很多武林人士喜歡戴麵具,一個是隱藏麵容,一個是作為身份標誌,所以無論什麽,對我來說都是事不關己。
他身上應該留有奶奶給我的易容膏和易容麵具,若是在他臉上戴上個麵具,隻怕是多此一舉。念頭一轉,我又想到這些,不由暗嘲。不過……
我忽然想到了蘇飛雪,想到了曉羽,想到了淩豹……
跟夜梟說回杭州時,我是想著找他們,但那時更多是想通過淩犀找淩豹,再從淩豹那裏問得他的狀況。而此時我遇上了他……
我也就沒必要再找他們。再說,我現在的模樣叫他們見了,隻怕……蘇飛雪打心裏高興……
想著蘇飛雪這個名字打從心裏高興,我心裏就不舒服,那樣好像是我自己在嘲笑自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