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從頭到尾,沐謹言不發一言,隻是看著。見劉子訣出去了,她款步朝子祈走來,“子祈,我伺候你沐浴更衣。”
子祈一動不動,腦海中不斷閃現著賦月染的一顰一笑。她走了,她到底走去哪了?外麵的世界那般凶險,她怎會想著離開嗬……
見子祈沒有言語,沐謹言再上前一步說道,“子祈,我伺候你沐浴更衣。”
終於,子祈有了反應。抬眼看她,“這一生我不會愛你,你還是甘願嫁於我嗎?”
沐謹言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願,此生不悔!”
子祈不再言語,罷罷罷,好一個此生不悔!而他,卻早已經悔了!起身,伸開雙臂,示意謹言替他沐浴更衣。
既然已經走了這一步,便不能後悔了!王位,天下,他要那些曾經害過他的,瞧不起他的人都對他俯首稱臣!
經過一番梳洗,他們二人便坐上步輦往西偏殿而去。
西偏殿坐落在金鑾殿的西側,實為安王夜宿之地。若是安王不去鳳棲宮,或者四宮。那便是招妃子來西偏殿侍寢,或是一個人獨自在西偏殿安寢。
一路上,二人都沒有說話,隻是各懷心思的看著步輦之外。
“落轎!”一個內侍吊高了嗓門喊道,隻覺得那步輦慢慢的降下,隨即安安穩穩的著了地。
子祈與沐謹言二人雙雙走了出來,說不上鶼鰈情深,卻也是相敬如賓。是嗬……相敬如賓!明明是夫妻,卻弄的好像是熟悉的陌生人一樣!可悲!
自從上一次宮宴之後。安王的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聽聞,前幾日還咳出了血。這也使得各皇子,愈加賣力相爭。
一進門,子祈便瞧見安王背對他們而立,手中拿著一幅畫。畫中是一處河堤,那河邊植滿了依依楊柳,柳樹下的那個女子回眸一笑,當真是淡雅脫俗,如若九天仙女。那畫的左上方寫著數行小楷“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