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遠那一雙烏黑的眼睛從一進門起就沒有離開過她的身上,深深凝視著,目光深幽。
白飛飛輕輕一歎,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杯熱茶放在他麵前:“救命之恩,以茶代酒,請。”
他也不動,就這樣死死的看著她,臉上的神色有些古怪,又像是憂傷,咬咬牙接著問道:“你以後,有何打算?”
她輕輕的搖了搖頭,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手指在杯沿上慢慢的轉圈,徐徐的開口:“我母親已經安頓好了,我再沒什麽牽掛。軒轅永樂已經‘處死’了白飛飛,我已經不再是囚犯了,從今往後,我都可以四處走走看看。”
安明遠聽了似一震,臉色更是蒼白,嘴唇更是哆嗦著,就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原來她將來的計劃之中,並沒有自己。
她見他修長白皙的手指用力緊緊的抓住桌沿,手背上的青筋都有些露了出來,頭低著看不清臉上的表情,隻見那濃黑的羽睫不住的顫抖,顯得格外的脆弱。
無奈轉眼望向窗外,免得尷尬。
“你……要去哪裏?”他語聲顫抖,有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激動。
她微皺眉頭,隻覺得有種說不出的疲倦,“沒有什麽一定要去的地方,也許會去別的國家看看風土人情。”
“一定要走嗎?不能留下來?”安明遠眼神熱切的看著她,眼中充滿著渴望。
她心中長歎,淡淡的道:“這個國家有太多我不願意麵對的過去,所以我不能留下來。”
安明遠聞言大震,臉上的血色刹那間褪成慘白,那雙清亮光芒的眸子瞬間黯淡了下去,他緊緊的閉上了鳳目, 屋外的寒風吹進,將原本就清冷的房間更帶出幾分淒涼。
“不會——回來了嗎?”
她淡淡的望著窗外,臉上依舊沒有表情,心中有一絲詫異和微微的苦澀,卻也有一點留戀和心動,隻是,這些微的心動並不足以支撐她留下來。這裏的每一個人,都知道她的過去,包括眼前這個男人。這種感覺,讓她有一種無所遁形的痛苦。她必須離開這裏,才能有一個全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