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生命中沒有值得捍衛和牽掛的人或事,那用什麽證明你活過呢?
雖然,鳳雪舞潛意識地幻想著,焰逸天已經先她一步逃出。
而且說不定,那晚出現在山洞的神秘人會再次救他離開。
她是不是再先往前邊走走,說不定他在前邊等著她。
她無法自欺欺人的說服自己,心底無限痛苦地糾結著。
她真的能拿他的生命做自己活下去的籌碼嗎?
看看闃無人跡的黯淡荒野,想著他單身隻影,箭傷未愈,是不可能逃出來的。
她想著他的處境,終於,最後一抹希望破滅。
她捫心自問——背離基本的做人道義,恩將仇報,踏著朋友的骨血逃走,活下去真的能夠安心嗎?
這一句話問得她啞口無言。
她從剛剛的心思中赫然發現自己竟然如此醜陋自私怯懦。
最終,她低歎一聲,做出了決定。
如果再世為人,仍然和前世一樣,那有什麽意思?
對於她這樣自私卑劣得不夠徹底的人,如果她此次離開,隻要得不到焰逸天活著的訊息,那麽她以後的生活中,必然會籠罩著濃濃的愧疚和痛苦。
那種虧欠會像一根刺,刺得她痛苦不堪,甚至尋找他會成為她生活中最重要的一件事,與其如此,何如此刻就回頭和他共進共退。
她仰望天邊,彎月如眉,她長舒口氣,黑曜石一般的明眸閃耀著無法描述的光芒,展顏輕笑:“今生,我絕不丟下任何一個維護我的朋友。”
白色衣袖一展,身形仙子一般優美地掠起,就要向來路奔去。
“嗬嗬!”忽然一聲邪魅的低笑響起,在空曠的原野顯得異常詭異清晰。
“誰!”鳳雪舞生生刹住急速飛逝的身形,轉身防備地低喝一聲,向著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
“是我——”那聲音淡淡的,帶著絲難以掩飾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