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崇四年一月,凜冬寒雪淩風吹送過空瑟北麵三關,爬過古城天塹,直卷遼遠的平原大地。空瑟的冬季很長,從十一月開始一直到次年的三月底,足足持續五個月的冬寒。
雪絳天昏,夜色漸長。
仟城三重門禁,一輛華麗的暗紅色馬車悄然無聲地駛入城中,便在白色的城門、留守的侍衛之前停住了。
馬車上的披著厚重棉衣的車夫遞上一麵鳳紋玉牌,城門的守衛都立刻退到一邊,閃身讓這一輛白色的馬車進城。
馬車快要使出封鎖,卻在一半的地方閃出一個女子。
女子黑色的戎裝,束起的黑色長發擦亮腰後裝飾玉片,腰間的金刀側過,攔著馬車。
馬車車夫手一抬,就便勒住了韁繩,四馬立停,而馬車卻紋絲未動,可見車夫有著很深厚的駕車經驗。
那個攔車女子的聲音平平送過去:“請世子殿下出來一見。”
馬車不動。
那個女子正要說第二次。
紅絲厚重的帷幕揭開一縫隙,三分之一撩起,露臉的女子一頭齊耳的垂直短發,五官精致如畫,俏麗中帶著俊秀男兒的清豔,額發齊而眉清秀,眼神如淵,瓊脂玉鼻,如花的紅唇微微勾起一個弧度,那純美的臉孔頓時變得邪魅邪美。
戎裝女子單膝跪下行禮:“殿下千歲。”
“原來是展都令值班啊,不知道展都令攔截本世子的馬車是為何事?”
“微臣鬥膽攔截殿下的馬車,隻為有一單公案。”
“哦。”
“臣的鄉下有一殷實人家,家中三個女兒,大女兒娶了東家府衙之子,二女兒娶了鄉紳的兒子,三女兒娶了鄰鄉新寡的小夫。然三個女兒不孝,大女兒霸占著屋子,二女兒騙得田莊,三女兒則連兩老簡單蓑衣都收去。兩老告上衙門,不果,繼而告上六部。殿下以為此三個女兒該不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