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的,她竟是有些後怕,那不過是把木製的小刀,刀鋒亦是圓潤光滑,於他手中竟是成了殺人的利器。而她,竟也那麽大膽,與他呆了那麽久。想著便不自覺加快了步速,一進門,便迅速的轉身將門閂放好。
末了,端坐於床邊,她一抬眼便望見他似笑非笑的臉。她這時才恍然驚覺,他那樣高的武功,一個小小的門栓又怎麽阻擋得了他?換言之,他若是想要將她如何,又何必等到此時今日,浪費這許多不必要的時間?
她暗暗放下心來,無論他是否是個好人?是否殺人成性?起碼,她可以確定,他應是不會傷害她的。
她隻靜靜看著他的眼,如他一般,安然的注視著,她甚至聽到了彼此間空氣的流動聲,聽到窗外清爽的風聲。他的眼底開始有一簇火苗,正慢慢成長,火焰,烈火,越來越劇烈的時候,他走近她。
“你要記得我!”他命令道。
“好。”她站起身,抬手摘下麵紗,又點燃了房裏的燭火,方才重新走進他,溫婉的微笑:“你可是看清了我的樣貌?”是的,你可是看清了我的樣貌?可是看清那一曲舞的主人的真正樣貌?可是看清這樣貌是否襯得起當日那大殿內飄飛的牡丹花?
“我看得清,看得清清楚楚。”他說得斬釘截鐵,卻是在話音落地之際,高大的身形便似是忽然受到某種致命的襲擊一般猛地一晃,險些摔倒。
她本能的伸了手去扶正倚靠著桌子有些微顫的他,一瞬時的思慮掙紮,便也作罷。他們隻是陌生人,不過兩次見麵,他似是十惡不赦的壞人一般,她的善心總不該在這個時候助人而對他施以援手。而且,她怕是幫不上他的。
他跌跌撞撞的向門外走去,身形消失之際,忽然回過頭來,目光灼灼地看向她:“你要記得我!不可以嫁給別人!”說罷,便隱於黑暗中,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