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素的淚終於大滴大滴的滾落下來,那麽蒼白,那麽無力。他在為他的愛努力。他聽到了她對他說的所有的話,他知道,她對他所有纏綿悱惻的情意,他應是覺得有愧與她的多年相隨,才如此甘心聽她的一言一語,而不再以新任宮主或公子的身份來命令她。
她有多少年未曾流淚了?成為青樓頭牌的那天起?還是家破人亡的那一刻?她看到愈來愈多的肮髒和醜陋,可是,希望明明就在距手最近的地方,她可以常常看到他,她連逃跑都舍不得。
他終於伏到她的腳邊,她隨意的抹了一把淚,便蹲下身將解藥放進他嘴裏。離開前,隻是淚眼朦朧的說道:“公子,你還需要幾個時辰調息,大約要到酉時,你便可恢複功力。”說罷,便飛奔向外跑去。
“茹素!”他喚住她,她怔在原處,留給他的背影微微一顫,卻是沒有回頭,沒有做聲。“謝謝你!”他鄭重的說道。
她飛奔著離開。他還記得,他竟然還記得她的本名,記得她叫茹素。她的淚愈發洶湧,不知是欣喜?感動?還是絕望?
隻是,到申時,太陽還未落山的時候,他便騎了快馬向宮裏疾馳而去。
她倚在宮門前,怔怔的看著不斷遠去的背影,喃喃道:“公子,你提前了足有一個時辰。你可知,你隻恢複了不到兩成的功力,你那麽心急,又怎麽有足夠的思維和理智將黎小姐帶來?”
密林中疾馳的男子,雖是衣衫早已淩亂,束發也散落了幾縷,但依稀可見眼內灼灼的風采和不變的英俊冷酷的容顏。
密林的上方是一片濃墨的夜色天空,向上,再向上,是潔白純淨的雲朵。金光籠罩的佛盤腿而坐,正對麵是一統六界的仙人寧遠。白衣飄袂,鶴發童顏。
佛曰:你看下麵那個凡人,那是另一個你,沒了仙風道骨,也隻是人間尋常男子。寧遠,那是你骨骼裏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