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蘭知道紅色綢緞的那一頭是多日未見的容恒,眼前卻被紅色的珠簾擋住,看不真切,隻能跟著他的腳步亦步亦趨的走在長長的階梯上,是這樣的忐忑。
繡蘭此刻聽不到遠處飄來的鼓點和絲竹,充耳的都是自己的心跳,咚咚咚,是這麽大聲,像是要跳出喉嚨一般,如此的忐忑。
她不知道,此刻的容恒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呢?
蠟燭有淚還惜別,替人垂淚到天明。
喜兒撐不住早已趴在桌邊睡著了,刻著大紅喜字的蠟燭也早已燃盡,繡蘭挺直了背在床邊坐了一夜,已有風吹草動就緊緊拽著衣袖,衣袖被她抓地已經皺皺巴巴了,每每聽到外麵傳來談笑聲,秀蘭都以為那是容恒,就這麽呆呆的等了一夜,看著天色漸漸明朗起來,可容恒卻都沒有出現。
他,是不要自己了麽?
不會的,一定是被什麽事情耽擱了?
可昨日是大喜之日啊,能有什麽事情會大過成親這終身大事呢?
秀蘭就這樣胡思亂想著,緊閉了一夜的大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繡蘭僵直的身體緊繃起來,感覺到有人靠近了,不禁急速喘氣起來。
“王子妃,奴才是王子府上的燕兒,特來幫娘娘梳洗的。”
“是……麽?”頭上戴著的珠簾早就壓得脖子不舒服了,卻在拿下來的時候才覺出來,繡蘭像木偶一般任由燕兒幫忙卸下了卸下了一身的喜服,但卻覺得卸下了比沒有卸下還要疲累。
新婚之夜,諷刺的是,第一個掀開珠簾的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一個侍女,還是第二日清早,再怎麽自欺欺人,繡蘭仍是覺得滿肚子的委屈,一直到梳洗完了,遣走了燕兒,繡蘭才趴在桌上大哭起來。
“公主,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還是吃點吧,吃完了……好去見西京王。”喜兒也隱約覺得事情有些不妥,可是規矩還是要守的,不能讓西京大王瞧不起這個新媳婦兒,丟了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