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彈罷,蘭小語靜靜地坐著凝視了桌上的古箏好一會兒,被寒風吹過帶來的全身一個冷噤拉回了思緒回過了神,輕輕攏了攏衣服發現那件小紅為自己披上的狐毛披肩不翼而飛,低下頭找了一圈才發現它正安靜地躺在身後的地上,雪白的絨毛被風輕輕吹動著,一片落葉正躺在它的身上,被風起,翻動著。
蘭小語靜靜地盯著那片落葉,忘了自己此刻應該去拾起那件披肩,隻是有些呆愣地看著那片被風吹動著隨時會被吹跑的落葉。它會不會被吹走?它會不會走?楚蕭負手站在院落一角,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幕,長身挺立,一襲灰衫被風輕輕吹起衣擺,微弱的燭火下他的麵容更顯得如玉般柔和溫潤,身影恰好被掩在樹葉搖曳的斑駁影子裏沒被她發現。那片樹葉被吹動著,翻滾著,與那披肩上濃厚的狐毛搏鬥著,想牢牢地依附在其上卻不由己,她無動於衷。
一陣沒由來的大風突然刮起,吹得旁邊的樹葉沙沙作響,那片落葉終於掙脫了狐毛的阻礙,快速翻滾著隨風而去。突然覺得眼裏少了一件東西,蘭小語忙地回過神,下意識地彎身去撿那件披肩,而與此同時,另一隻手已經伸向了它。“還是被吹走了。”蘭小語似歎息著喃喃說道。那隻手微頓了一瞬,拾起了披肩。眼光順著那件披肩向上看去,沒有意外地看到了那張溫潤的臉,蘭小語扯開臉笑起來。
“不冷麽?為什麽不及時拾起它?”溫潤的聲音輕輕響起,本是有些責怪味道的問句,卻讓人絲毫聽不出責怪來,而聽出的更多是關切。是的,他永遠都不會有任何的責怪,有的總是讓人深陷讓人沉重的關切,深陷得不能自拔,沉重得總是不願抬起頭來。“那樣就不會被吹走了。”聲音再次響起,頗帶了些笑意。“恩?”蘭小語突然抬起頭看著他,他嘴角的笑意似有似無,卻讓人感覺出些許淡淡的傷感,“是呀,如果及時抓住的話,就不會被吹走了,不是嗎?”除開風的原因,他也看到了它輕微的掙紮不是嗎?如果及時拾起,它就不會去麵臨留下或者被吹走的命運,因為它隻有了一種選擇,如果及時牢牢地抓住,它就不會去選擇,因為它已沒有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