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臣走後,影兒便虛脫地靠倒在床頭,她低泣了整整一宿,也回想了整整一宿:與又臣相識不過短暫的一個多月,但是好像已經經曆了漫長的一個多世紀。愛情的酸甜苦辣她業已嚐遍,但是幸福總是這麽急促,還沒把它真正握在手裏,它就不聲不吭地飄走了,給她留下的隻有鹹澀的淚水和濃烈的憂傷。她深陷泥澤的心變得越來越不堪一擊,誰也不要問她為什麽這麽不爭氣,因為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自己對又臣的愛戀竟然到了這般無可挽救的地步了!
非要為這段錯位的感情找出一個批判的對象嗎?那麽這個人隻會是她自己。正是她對他如潮的迷戀,才賦予了他深傷她的魔力!愛越深,傷才會越重!
十七年的淚水在此刻流盡,化飛成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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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鳴報曉,第二天晃眼之間便扣開了門扉。
按安王府的祖製,新人在成婚後的次日清晨要去明堂給舅姑(公婆)行奉茶禮。這些阿秀姐昨日同她說過,但是以現在的情形來看,又臣顯然是不會與她同去向老王爺奉茶的,那麽也隻有自己稍事打點一下,去明堂向老王爺請安了。想到還有事要做,影兒便費力地撐起滿是愛痕的身子,撿起散落在地的衣物,以最快的速度穿戴好。洗漱完畢之後,影兒便靜靜地坐到梳妝台前,在自己紅腫的眼部周圍擦拭了少許蜜粉,用來遮掩淚水洗劫過的痕跡。
老王爺早早地就在明堂等著又臣和影兒來奉茶了,一看到影兒踏入房門,臉上立馬笑開了花,興高采烈地把影兒拉到身邊,親熱地感喟:“我溫柔可人的好兒媳,我可終於把你可盼來了!我這做公公的真是等得急死了呢!”
看到她那搞笑的“公公”誇張的表情,影兒真是啼笑皆非:有等得那麽急麽,現在才剛破曉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