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恩驚愕地暗視著自己的傑作,腦海一片空白。
水勤蘭彷佛一時也難以相信,愣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取出手巾擦拭胸前一片汙穢。
然後,他俯下身,兩束冷冽眸光箝住她。
他要打她了!
軒轅恩驀地驚顫,垂下眸,握緊粉拳,等待即將襲來的痛擊。
可過了許久,預期中的疼痛感仍未降臨,她平抑過於急促的呼吸,冒險揚起眸。
他居然……正對著她微笑!
端薄的唇角淺揚的弧度,懶洋洋鬆弛著的眉宇,以及眸中璀亮的光芒,都說明了那的確是個微笑。
“我一直在猜想,你究竟何時才會吐出來呢。”他好整以暇地點了點她唇畔,“快擦擦吧,要讓宮女們看見可不得了,一個皇女吐成這樣多難看!”
他沒打她!他甚至還對她笑,雖然那笑多半是嘲諷之意。
軒轅恩顫著手,柔順地取出手巾,拭淨嘴角,一麵動作,一麵怔然望他。
水勤蘭揚眉,“怎麽了?”
“蘭哥哥,你--”
“如何?”
“你對我……真好。”她恍惚地說道。
“我對你好?”他驚異地瞇起眼。
“嗯,你真疼我。”她仰起容顏,粉唇甜甜綻開的笑意,清新得好似早春的太白櫻。
他愕然。
她居然說他待她好,說他疼寵她。
是她瘋了?還是他聽錯了?
是夜。
俐落地批完堆積如山的奏折後,水勤蘭端起茶碗,掀開碗蓋,深思地品茶。
雖然水明月這丫頭從小到大給他惹了不少麻煩,偶爾也會讓他頭疼,但從不曾如現下這般,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從昨夜到今日,他隻要一得空閑,腦中便不自覺淨現她甜蜜的笑顏。
她自然不是初次對他笑,但笑得如此甜美、如此嬌柔,卻是第一回,尤其不知何故?他總覺那嫣麗的笑容,七分感動中彷佛還藏著三分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