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停了很久很久,猶有餘意。
才停,東廂那邊又傳來幾個下人喋喋不休的聲音。
“我已經連續說了大半日,嘴巴都幹了,你們呢?”某人可憐兮兮問。
“你沒看到我嘴巴幹的都流血了嗎?在這樣說下去隻怕到了第三天我舌頭就麻了,真是疼死我了。”
剛說完,某聲音蓋過她們:“你們二個能不能不要在吵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自言自語讓自己忘了嘴巴疼的事,你們又來吵我,都閉嘴!”
漸漸的,聲音在烈日下變小了,聽不太清。
硯十三依舊靜靜倚在貴妃椅上,搖搖晃晃著,向來淡漠的神色因為窗外陽光才暖了幾分。屋內,暗浮沉香。
有什麽,在心中裂開了。
“隻憑一個相士的無稽之談!言相便斷定我會禍國!未免荒謬!”那日,她與他如火對峙。
滿朝文武皆不敢啃聲,縱是天子也靜觀其變。
那人身著紫袍,佩金魚袋,向來溫和的氣質亦淩厲幾分,含笑望她:“放眼硯氏,十代有三。在你之上的二位,一個是你太公公,一個是你祖父,皆是位及人臣,權傾朝野!雖然他們二人皆無逆反之意,但是十三,你身為女子位至丞相本就於理不合……”
“夠了!”她用力扯下腰間金魚袋,一時間珠濺玉碎,其聲震得整個朝上鴉雀無聲,而她直直跪於地上:“臣,硯十三,令皇上乃至黎明百姓不安,實乃罪人。現請辭宰相一職,願憑處置!”
那人靜立其旁,終是開口打破沉默:“皇上。還請念在硯家世世代代盡心侍奉皇族,格外開恩。”
“謝言相好意。”她冷冰冰打斷他的話,頭仍埋於地麵,倔強的不肯抬:“罪民硯十三,靜聽皇上發落。”
片刻後,隻聽太監尖著嗓子道:“罪民硯十三,意圖謀反,現抄家罷職,扁為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