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一頓飯,三人無言。
硯十三整晚失眠,索性爬起床翻看所有顧府下人名單,隻有狗腿子最後沒有離府,也就是說,顧西辭跟著他的可能性最大。狗腿子的家鄉在離煙花鎮有很遠距離的一座山村,要連趕七天七夜的水路山路方可趕到。
她長長舒了一口氣,手輕揉眉心,忽然聽到有腳步聲,立刻吹熄蠟燭。
隻見,一個身影正站在門外。是阿牛。
她神色複雜看著他在門外來回徘徊大半個時辰後,身子凝住不動,又不舍的看了許久才離開。他走後,她才又燃起蠟燭。
無情總被多情擾。
天蒙蒙亮的時候,顧府大門便敞開了,門口停著一輛馬車。正是秋意濃時,料峭寒意令人不禁打著哆嗦。
硯十三披著厚厚的披風,被丫頭和阿牛送至門外,轉身,清麗的臉龐浮現淡柔笑意:“外麵冷,你們回去吧。”
丫頭紅了眼眶:“花管事,你放心走吧,我一定會看好妓院和顧府等你回來的。”
硯十三輕輕點頭,目光又朝著從剛剛到現在一直不發一言的阿牛,想開口,最終喉嚨像被哽住了一樣,說不出話。
趕車的催著:“你們快些!我等會兒還有一個場子要趕!”
硯十三緊緊握住丫頭的手慢慢鬆開,最後看了一眼阿牛,然後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隻聽鞭子甩在馬兒身上的悶聲,車輪滾動,在清晨的石板路上發出冷硬聲。
街道二邊的商鋪漸開張,開始有人,馬車也被人群淹沒。
丫頭仍站在大門口張望著,淚眼模糊:“花管事,一路好走。”待她好不容易平複下情緒的時候,突然看到站在身邊的阿牛正低頭,雙肩**著。她心一緊,忙問:“阿牛,你怎麽了?!”
阿牛沒回話,隻不停抽著氣,高大的身形猶自顫動,地麵,早凝了一灘水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