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後。滿室橙亮。
顧西辭一盆盆的往裏搬火盆,圍在床邊,不斷加柴。身上全被汗濕透了,幾縷黑發搭在眉宇間,英氣勃發。
“怎麽樣?好點了麽?”他停下喘氣,伸手摸了摸硯十三的額,卻還是冷的凍人。心一緊,他為她又蓋上幾床棉被,回頭又跑到院子裏繼續搬柴,屋內熱的像蒸籠一樣。
“糟糕,沒柴了!”分不清是第幾次跑出來,放柴的地方已經空了。顧西辭顧不得去擦額上如雨的汗水,拎起斧頭便拿出還未劈好的柴放到院子空地上,一根根開始劈。
夜間,山穀回蕩著“啪啪”的清脆聲響。
硯十三意誌漸恢複,睜著一雙迷蒙眼眸朝門外望去,看到他在夜下奮力劈柴、揮汗如雨。屋內亮橙橙的火光照得他臉上每一絲表情都無限清晰,深斂的眉,緊抿的唇,冷硬的下巴線條。
“怎麽還是這麽冷。”他重新又搬了一把柴進來,手在度撫上她額頭時已經在顫抖了,剛瘋了一樣劈這麽多柴,手被震得生疼疼。
見他返身又要出去時,硯十三眼裏有些酸酸的,她啞聲喊道:“顧,顧西辭。”可惜聲音太小,他沒聽到,等他又一次跑進來時她扯著嗓子喊:“顧西辭!”
聽到聲音後,他機械的動作才停下,忙坐到她床邊附身看她,額上的汗水頓時涔涔掉到她臉上、頸上、顧西辭忙伸手胡亂擦了一下,語氣關心:“怎麽樣?老女人,是不是還是很冷?”問這句話時,他焦燥的眼神下隱藏著一絲慌張。
硯十三無比平靜看著他,良久,失了血色的唇浮起蒼白笑意:“我,不冷……”
他將臉上所有的汗都擦去後認真看她:“不冷?”說話間視線在她臉上掃過,當掃到她額間的水珠時凝眉道喃喃自語:“不冷就是熱了!”說罷,忍著被火烤的感覺,一盆盆將火盆又全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