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無聲的飄,風,厲厲的刮。有一種無聲的悲傷蔓延開。
君無言隔著飄飛的雪花看著她,聲音淺淡:“無論對這個朝廷、江山付出多少,到最後,結果隻是一個死罷了。”
她眸光一顫,眼神倔強:“我進宮去跟他說!”說著,便要調轉馬頭。
君無言眉微蹙,伸手間,隻見一根銀絲從袖中快速飛彈出扣住她手中韁繩,原本要奔馳的馬兒也生生停了下來,硯十三猛得回首,卻對上他平平靜靜的眸色,亦如他的話,淺淺淡淡:“不必去了。我命定矣。”
硯十三用力拽了拽韁繩,可是卻無法向前半分,她怒向君無言:“鬆開!”
“難道你到了這個時候還不明白?要當坐擁天下之帝,必有六親不認之心。”他幾乎是低喝出聲,眉目肅冷冷。
她仍舊坐在馬上,沉默的、不肯認輸的要駕馬離開。
是什麽,在心裏轟然崩塌。
君無言無聲望著那個在風雪中不甘的女子,她緊咬著唇,眸光厲厲,一雙手因過於用力拽住韁繩而被勒紅,已經有血流出,濺在白雪,刺痛他的眸。他笑,心卻震震的疼,開口,溫柔喚她的名:“十三。別在努力了。”
她不聽。掙紮的更厲害。
“你這又是何苦呢……”他終是一聲深深歎息。
繩子寸寸沒入她手指之內,鮮血更多,她回眸看他,一字一句:“你不能死。有左必有右,有右必有左。這大煙江山必要你我二人攜手為他穩固!”說話間,已拿起鞭子用力朝馬腹上摔打去。
馬兒吃痛,揚起前蹄,她整個人幾乎都飛了起來,卻絲毫沒有懼怕之色,那不麽不顧一切,隻為他。
是什麽,漸濕眼眸。
原來,她一直心疼他。
君無言看著他手中的絲線斷開,看著馬兒掙脫跑開,看著她一個不小心從馬兒身上摔落在厚重的冰雪地麵,發出悶響,想必肋骨都斷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