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賣身契細看了一下，然後當場撕碎，一直被君雪稱作七號的他，再次成了自由之身。
轉身而去的身影沒有絲毫猶疑。
眼看他就要到門口，君雪不疾不徐地道：“於辰楓，難道你還要回去？”
清雋挺拔的身形猛然停駐在門口，沒有回頭，卻也沒有再抬起腳步。
“月國雖大，卻已經不再有你的容身之地了，不是麽？”
君雪的話，像是冰珠子不留情地砸過去，門口的人呼吸一窒，不可置信地回過頭來。
屋裏很安靜，有某種東西緩緩沉澱了下來，像是悲傷又似無奈，於辰楓心裏歎息：是啊，月國，他已經回不去了。
曾經信仰的，已經毀滅。曾經力圖維護的，也已經不存在。現在他就像是一棵樹，沒了枝沒了葉，隻剩下光禿禿的樹幹。
“你想要我留下？那就給我一個理由吧。”
清冷的話語中，不知不覺帶著一絲希冀，他想要什麽呢？心底最深處的渴望又是什麽？於辰楓自嘲地勾唇輕笑，怎麽還是改不了這種盲目的天真呢？
君雪心裏微微掙紮，她知道於辰楓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麽，可是現在給的話，她付出的代價未免太大。就像是一場賭博，風險很大，可是贏了獎勵也很豐厚。
隻是，當她與那雙幽深的眸子相對，發現裏麵有著無止境的寂寞和孤絕，情感的天平不由自主勝過了理智。於辰楓身上散發的氣息，與君尛洧有些相似呢！君雪突然想要伸出手，在這人掉下懸崖時，拉他一把。
“月國之光，當世無雙，你可曾想過為什麽會落到今天這地步？”
君雪不答反問，直直地盯著似有些麻木的男子，這人從前是何等的榮耀？
“是啊，為什麽……”
於辰楓更加迷茫，這正是他想不通的。以為擁有了一切，可在轉身的時候，卻發現其實自己一無所有。也曾經憤怒，也曾經怨恨，如今卻隻剩下死灰一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