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菊,我如果撐不住的時候,一定會告訴你的。”
女子放下茶盅,輕聲對侍女說道,臉色卻實在不怎麽好看,精深明顯不濟。她之所以還能坐在這兒,完全是靠毅力支撐著。注視著自己微微發顫的雙手,她忍不住苦笑——什麽時候自己變得這麽無能了?不過她也不是不知足的人,能夠留著一條命,已經是萬幸。
“白姑娘,不如到客房休息一下……”
說話之人正是采花回來的慕容然,她對眼前這位病美人很有好感,留心到客人狀態不好,嗔怒地瞪了自家夫君一眼,體貼地道。她這位夫君一但談及學問,就會忘乎所以,根本就不會注意人家姑娘身體是否不適。
“謝謝柳夫人好意,我沒事。”
女子啟唇輕笑,故作無事地擺擺手,雖然真的很想躺到**去,但她此行的目的還沒有達到。
“先生,聽聞你打算和諸多學子一起進萬言書?”
終於還是跳到了敏感的話題上,但她仍舊笑得一臉雲淡風輕,倒像是無意提及此事。隻是那流轉的眼波之中,卻漾著一分在意。
“是啊,皇上此舉實在是有違祖製,更何況他現在根本沒有子嗣,這必將為陽國埋下隱患。”
柳半夏不自覺皺起眉頭,他實在想不通皇上為何有如此做法,這幾年這位少年天子的所作所為他都看在眼裏,不失為難得的賢君。隻是這遣散後宮,責打眾臣,活脫脫就是換了一個人……
“所謂祖製律例都是人定的,先生以為太學的改革製度如何?若是皇上固守陳規,恐怕先生也不可能在這兒安逸地研究學問。”
“這……”
柳半夏無言,突然明白眼前女子恐怕是有備而來,而且是為了萬言書的事情。隻是,之前兩人相談甚歡,如今對她貌似“別有用心”的做法,居然無法介懷。
她說的不錯,如果按照規矩,依著自己的年紀,想要在太學館占有一席之地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