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第二天夜裏離開的燁城,樓蘭爾雪已經讓人來催了幾次了,出城之時淳於尚的禦駕也到了城外。隻隔著一幕簾子與花驚瀾告別。
淳於尚是個聰慧的孩子,有些事不明說他也能猜到個七七八八,表麵是來送她,而實際上,他是來同淳於燕告別。
淳於燕一直聽著他的動靜,麵色微動,目光直直看著那帳簾子。
花驚瀾握住他的手,道:“我們走吧。”
愣了片刻淳於燕才點點頭。
“駕!”梅二打馬,馬車四平八穩地走起來,花驚瀾終於忍不住撩開了簾子,看著漸漸遠去的淳於尚,不由道:“他終究還小。”
“生在帝王家,這是他必須接受的。”淳於燕緩了緩麵色,又道:“倒是苦了你了,要你夜裏奔波。”
花驚瀾拂過他眉心,將頭輕輕靠在他肩頭,“你跟我還用說這麽生分的話?”
淳於燕握住她的手拿到唇邊輕輕一吻,笑容如花,“從此以後,天高海闊,我對你說過的話也可以兌現了。”
花驚瀾合上眼睛點點頭,數著馬車搖晃的節奏,半晌才柔聲道:“樓蘭風光不錯,我們先去把尉遲玥接回來吧。”
日頭朝升西落,時間也慢慢走到了夏天,一路悠閑到了止步城,天卻飄起了小雨。
就近找了一家客棧,花驚瀾走下馬車來,伸手接了接淅淅瀝瀝的雨點,道:“春末倒是少見這樣的雨。”
“春雨貴如油,到了夏天這雨就不值錢了。”素歡將傘撐起來。
“爺,小心腳下。”追風也為淳於燕支起了傘。
一行人進了客棧,自然是引人注目的,店家一見門外兩輛簡而隱華的馬車便知來人非富則貴,連忙迎了上來,笑容滿麵地道:“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
素歡走上前遞了銀子,道:“先開一間上房備好熱水,等公子與爺梳洗過後再備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