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燈盛會在煙雨滿江的湖心亭,花吟說,煙雨滿江是京中最美的地方,有最清澈的水,還有愜意的船。
主仆二人在江邊租船,那船家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子,見著安離的臉,愣是半天沒說話,驚豔了,他撐了好幾年船,頭一回見著這麽美的小姐,像個妖精兒似的。
“喂,你的船到底租不租啊?不租我們可走了。”花吟見這窮小子這般無禮的盯著自家小姐,不樂意了,拉著安離就要走。
“誒,姑娘留步,要租!要租!姑娘請上船。”小夥子一見兩人要走,急了,忙追上岸去。花吟這才撅著嘴,扶安離上了船,還不忘囑咐道:“你且好好撐船,有個什麽閃失我們可不付錢!”
“這個自然。”小夥子嘴上應著,心裏卻犯嘀咕,與這麽個美人同船,不付錢他也是樂意的,又偷偷看了眼安離,道:“小姐生得真好看,也是去亭子裏賞牡丹的?”
花吟憋了他一眼,不說話。安離性子淡薄,略微點了下頭。
小夥子見安離應了他的話,心裏高興,一邊解著係在大木樁上的纜繩,一邊唏噓道:“那姑娘可得小心著點,亭子裏魚龍混雜,許多不好惹的主,小姐生得那麽美可危險著哩,去年我見著柳色樓的花魁蘭香姑娘,那姿色還不及小姐一二……”
“你胡說些什麽?還不快些開船,我們小姐何等身份,怎麽拿那花街柳巷的、的粗人相比呢?”花吟也是出身書香門第,對煙花女子好感全無,一聽小夥子這比喻,當即氣得臉紅脖子粗的,但罵人她也不會,也就半天憋出個“粗人”。安離見她氣惱的樣子反倒笑了,這丫頭也真可喜,她對風塵女子倒不反感,畢竟都是人,若非生活所迫哪裏會墮落?
“粗人?我倒要看看這說話的人是有多金貴,船家,你且站住!”
說話的是一嬌柔的女聲,叮咚悅耳。安離抬眼看去,見一奢華的大船停在她們麵前,在小船的襯托下更顯張揚。船頭一對男女,相擁而立,女的嬌嬌柔柔的倚在男人胸前,一張蜜桃似的小臉嬌美如花,這開口說話的正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