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娘的心思已經大亂,若是讓岑修遠入了岑穆迪的眼,那沒心機的修文還有什麽活路?然而此時此刻她還能幹嘛?隻有咬碎一口銀牙和血吞,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回道:
“老爺先別太激動,小心身體。遠兒能夠有如此大才實乃岑家之幸,我這個做姨娘的也餘與榮焉,隻是……”
“隻是什麽?”岑穆迪正在興奮當中,壓根沒注意到顧清娘不自然的表情。
“隻是,隻是我覺得咱們遠兒真是太厲害了,一個從八歲和人隔絕的孩子能夠自學到如此的大才,真真令人欣慰啊!”顧清娘嘴上說著欣慰,那語氣中的懷疑可是紅果果的不容置疑。
這話就像是一盆冰水實實在在的澆在了岑穆迪的頭上!是啊,一個小孩子怎麽能自學成才,寫出如此清新脫俗又視角獨特的詩詞?
“遠兒,你老實說,這些是你寫的還是修文給你找回來給我們看的。你可要說實話,不要以為靠著這個回了前院就萬事大吉,要是被爹我查出來有假可別怪我無情。”岑穆迪將詩稿舉著,神色嚴肅。
一陣涼風從草屋四周漏風的地方灌入,岑修遠的溫文表情不變,眼底的冷意卻是越發濃鬱:這就是我的親生爹爹,抱了這麽多年的幻想還不明白麽?世界上對我真正好的,不需要的條件的唯有先生而已!
劍眉微挑,嘴角勾起一個魅惑笑容,眼底幽深隱藏住了所有情緒,輕輕接過岑穆迪手中詩稿,一頁頁撕去,動作優雅高傲,舉手投足間一種迫人氣勢無形中透散開來:“爹爹和姨娘若是無事請回吧,竹園冤魂太多,我怕到時候衝撞了二位就不好。”
岑穆迪還沒說話,顧清娘已經緊緊抓著他的手臂,厲聲喝道:“你這孩子真是不懂事!你爹爹不過是不願意家裏出一個信口雌黃的虛假兒子多問了你一句,你就這樣作勢給誰看?真不愧是外麵人人駭怕的‘掃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