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一般煙花之地三教九流魚龍混雜的熱鬧,嗜好小倌這口又能上得起這花滿樓西廂的,非富即貴,來頭都不小。
所以西廂根本沒設大堂坐,都在二樓上麵,一個個包廂相互隔開。客人在包廂內往下能清晰的看清場中人,外麵人卻又窺視不到裏麵風月隱事,著實是費了一番心思。
現在場中是一眉目清俊的少年。雙手橫持玉笛,一曲“君天下”抑揚頓挫,金戈鐵馬,由高到低,漸漸靜息。
自從昔日鳳翎君城牆之上一曲之後,這曲兒就算是傳開了。
一時之間,人人愛及。
而這個少年就是今日始掛牌賣身的小倌,度雪。
年十五,原就是花滿樓出了名的清倌兒,早已名聲在外,今日專為他而來的此道中人極多。
發高束,袍飄逸,並沒有太多的脂粉妝飾,但在有某種特殊愛好的人眼裏,光其,就已經足夠吸引人。
自從上次出了個魅亂天下的魅影花魁之後,這花滿樓的後繼花魁是再怎麽妖嬈,都少了幾分嫵媚。
這不,換個花樣,含羞待放,又是一種別樣的風情。
更何況,十六、七歲正是最青澀卻又誘惑的時候。
少年拿著笛子垂手靜靜立在中間,表情說不上悲,也說不上喜,甚至不見其忐忑緊張,他微微仰頭,專注的看著遠處一處跳動的燭火。
隻有垂在身邊緊緊握著笛子,近乎要握碎的手,才能窺視到他心中些許不甘。
南蕭北笛,說得再好聽,捧得再高,也不過是個低賤人罷了。
清倌兒,還能清一輩子?早晚有這麽一天。
他七歲就被親生父親賣到這花滿樓來,至今已經近十年,能熬到今日才掛牌子,運氣已經是太好太好了。
小倌賣的就是個幼、稚嫩,等到上了二十,送上門都沒人要。
這西廂,十二三歲的童子煙視媚行的到處都是,能留他到十五,爹爹對他已經很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