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動手傷她的人是自己,而且他也不愧疚自己這麽做。可看到任淺淺哭泣的麵容,和無論怎麽動卻一點力氣都沒有的身子,傾城的冷峻的麵容一時不知該擺出怎樣的表情。
一千年來,從沒有人讓他這麽為難。他不是人,他是妖,所以他不知道怎樣安慰人。
她一遍遍說著好疼好怕,像是一個得不到安撫絕對不妥協的任性孩子,不斷掙紮。
傾城寧擰著唇,好一陣才循著本能,紅唇微啟生澀的開口:“別、別怕,不疼。”
夢裏的人根本不相信他的話,哀聲叫著:“好疼,好疼啊——”
當然會疼,她身上十三處骨肉穿碎能不疼麽!
傾城負手而立,手指握成拳頭又鬆開,鬆開又握緊,最終像是被什麽激怒了一般,猛的跳到**,憤恨的瞪著任淺淺:“我說不疼了就不疼了!你閉嘴給我乖乖的!不準哭!”
手上紅色的妖光漸漸升騰起來,籠罩住任淺淺的身體,傾城厭煩她那樣嗚咽的聲音,那聲音叫他心煩無比。
在心裏,傾城告訴自己,自己這樣做,隻是因為她太討厭了,總是哭哭啼啼的女人最討厭了。不,不對,她不哭的時候也挺討厭的。那雙眼睛像是會說話一樣,討厭的……亮,恍的他眼疼!
暖暖的紅光籠罩著任淺淺,那之前碎骨之傷漸漸的好了起來,任淺淺漸漸也不覺得痛了,相反的她覺得很熟悉很舒服,這種感覺,她很熟悉,很溫暖。
見她漸漸安穩下來,乖巧的睡著,傾城鬆了一口氣。伸出手將她的發絲撩撥到一邊,傾城望著她尤帶淚痕的臉龐發怔。
“愛哭鬼……”喃呢的在她床邊躺下,傾城俯下身來。這麽愛哭的她卻隻有在夢裏才掉眼淚,在他麵前她總是倔強的很。
她的眼淚,有鹹鹹的味道。
迷迷糊糊中,任淺淺覺得有人在舔舐她眼角的淚滴,那微涼熟悉的觸感,像是——某種動物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