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能忍心?
——都已經結束了,已經要她走了,他卻還要殺。
殺的是無辜,卻劍劍都刺在她心上。
她甚至想蹲下來把那小小的屍體攏住埋在雪裏都不許,侍衛的冷劍已經比在了她的頸子上,涼涼的仿佛下一瞬就會削去她的腦袋。
她在鍾離夜冰冷的眼眸裏看到了狠絕。
他不是在玩。
兩隻小小的手滿是熱熱的鮮血,小熙兒握住,被侍衛推搡了一把往前走,經過鍾離夜身邊的時候她蒼白的小臉抬起望他,巴掌大的小臉上隻有清亮的水眸泛著波光,清晰漂亮,她小聲啞啞地說:“鍾離夜,總有一天我要代替它們,親手要你償命。”
她一定。
一定一定,會的。
鍾離夜那一身挺拔頎長的身影站在雪中,震了一下,卻依舊未動。
長相粗獷的侍衛明顯沒空跟她囉嗦,又狠狠推了她一把,將她推離了鍾離夜的身邊。
這獸苑從此空了。
空得隻剩漫天的灰白與滿地的積雪,獸鳴聲聲,不見來人。
***
小熙兒在陰暗潮濕的地牢裏不知道呆了多久。
這時她才知道,原來鍾離夜之前對她的那些待遇雖然她百般不願不想,可原來都是極好的待遇。
比這天牢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陰冷,幹燥,發黴,凍得人手腳生瘡。
她穿得那麽厚還打了好多噴嚏,接著就感冒發燒了,手已經凍得冰冰的像個蘿卜,長這麽大都沒有凍過手腳,估計這一次是鐵定要被凍。
她就坐在一堆茅草之上,懷念了好久她的紫貂寶寶。
人啊,最怕的就是在很小的時候就懂得生死離別,太殘忍,可這樣也有好處,那就是很多事情都不怕了,也很多事情都看得開了。
鬱悶了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大概有半天的功夫,她被生生餓醒。
小嘴幹裂泛著蒼白,小熙兒站起來小跑到天窗下麵,踮腳夠了夠又跳了跳確定自己夠不著,外麵天高海闊,可惜她看不著也夠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