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楚蕪承認自己是故意的,就是要借著這一首戲文來給皇帝明示暗示,再稍加嘲諷一下。
明示暗示他那個皇帝當的並不穩固,因為畫兒在聿蘭容手中的緣故,她不能去告密,所以隻能讓那個老皇帝有所警示,到時候聿蘭容的日子不好過,她也便開心了。
至於嘲諷……
平心而論,她實在是不怎麽能看得上那個老皇帝,絲毫氣度全無,被她稍微激怒一下便怒不可遏,就像現在,滿麵怒氣,縱然極力的隱忍著,可是黑沉的臉色卻透露了所有的情緒。
他橫眉一蹙:“這是什麽爛戲文,都給朕停下,滾出去。”
衛楚蕪不由得翻了個白眼,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那胸無點墨的模樣,竟還不如聿蘭容淡定,真不知到底是如何當上皇帝的。
不過麵兒上卻不顯分毫,佯作無知那般的以手掩口:“呀,我家王爺也喜歡這一出戲,我還以為皇上也喜歡呢,看樣子是我搞錯了啊,好了好了,你們都先退下吧。”
一眾人紛紛戰戰兢兢的退下,皇帝又憤憤的看了她一眼,卻是一言不發的摔門而去,衛楚蕪清楚的看到了臨去前他臉上的憤恨,她知曉,這一遭她的棋走對了。
望著門被摔的搖搖欲墜,她勾了勾唇角:聿蘭容,會下棋的又豈止你一人。
皇帝來了又走,聿蘭容甚至沒來得及得到消息,便被匆匆的召進了宮中。
正陽宮乃是皇帝日常處理政事的處所,暖閣裏暖氣嫋嫋,盈盈香氣不覺縈繞,聿蘭容跟在跪在殿中央,心思微凝。
陽光斜斜的透進來,金磚上拉長人影,靜淡無聲,皇帝端坐在金簾後頭,瞧著下頭的身影,原本便溝壑密布的眉心越發濃雲籠罩。
他不是沒有擔心過登基之後會有人存有異心,所以將當初朝中但凡有權位的王爺全都以各種原由支配到了外頭,偏偏這個老七,當年因為母妃早逝,寄養在先太後那裏,待皇帝即位後,便也留在了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