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驛站。
分明是五月暖陽的日子,但是屋子裏卻點了數盆的炭火,嫋嫋的氣息升起,混合著濃濃的草藥氣息以及嗆鼻的炭炭的味道,在緊閉的房門中,隱隱有些發悶,即便點著香爐,那味道也並不好聞。
衛楚蕪垂手坐在一邊,一瞬不瞬的看著**麵色蒼白的男人,他還在昏迷當中,從她來到這裏,便一直是昏睡的狀態。
呼吸平穩,好像隻是睡著了一般,可是卻一動也不動,讓人心中發慌。
衛楚蕪此時方才知曉了他們並非信口胡言,聿蘭容真的病了,還病得不輕。
“自從以為你墜崖而亡之後,老七就大病了一場,也正是因為如此,登基大典才延遲了一年。而這幾年,因為一直對你的死愧疚難過,所以鬱鬱寡歡,以至於身體每況愈下。”忠王在一旁瞧著衛楚蕪的臉色,知曉她的心中對聿蘭容大抵也並非無情,遲疑了一下,還是上前解釋。
衛楚蕪一個踉蹌,險些沒有站穩,幸而忠王眼疾手快的扶住,卻是整個人有些發暈,腳步也開始發虛,靠在忠王的懷中,她緊緊的抓住了他的衣衫:“太醫……太醫怎麽說?”
問到這裏,忠王的臉色更沉了:“之前太醫診斷,說是不能再受刺激,這一番,大抵也是因為見到了你才會急血攻心以至暈倒。”
不知怎的,衛楚蕪忽然覺得有些想哭,原本她想要報複他,但是當他的病成這樣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她才發現,她的心中根本放不下他。
手,伸了伸,想要摸一摸他瘦削蒼白的臉頰,可是手伸了出去,卻終究頓住,她垂了垂眸子。
她這一世,終究沒有逃過他給她編織的情網呐!
“你怎麽可以這樣的折磨自己?明知自己的身子不好,為何又要跑來這裏?你不為自己想,難道也不為孩子著想嗎?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你讓他們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