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提著木籃,正欲往蕭後東營而去,但見前麵有兩人從東營出來,忙回身,正欲溜,隻身後熟悉的聲音叫道,“司徒千雪!”
千雪閉眼止步,卻沒有回身。
耶律休哥緩步跨來道,“好你個膽大的奴婢,見了咱們竟敢躲?”千雪躬身道,“奴婢沒有躲,隻是忽的想起一件事還未做,便要折回。”
他瞧著她手裏的東西問,“裏麵何物?”千雪道,“西北來的果脯,江南入得蜜餞,還有從回紇引進的回鶻豆。”耶律休哥一笑,低聲在她耳邊問,“可曾嚐過?”千雪咬唇道,“叫大夥吃過了,都說極好。”這幾日,耶律休哥把從各地引進的食物都送進她屋內,名義試吃,實則倒是全便宜她了。
耶律斜軫在他們身後道,“你們在低語什麽?”耶律休哥忙躲開千雪一步道,“不過叫她幫個忙而已。”耶律斜軫看向千雪,她點頭道,“王爺最近在篩選農物種子,奴婢幫著試種了些。”
“可有結果?”他問。千雪搖頭道,“不過幾日,尚未發育。”
耶律休哥道,“說起此事。我正要問你,想聽聽你的意見?”千雪道,“不知王爺所謂何事?”他道,“對於薄賦稅,你有何想法?”
千雪撩眉道,“奴婢不過是個端茶遞水的丫頭,怎曉得這些問題?”
“你腹中有多少墨水,別人不知,我還不知。快快說來。”耶律休哥催促道。千雪道,“自女媧開天辟地以來,土地便是一國之本。百姓要吃飯,皇親貴胄也要吃飯。民以食為天,國以民為先。但自把人分了等級,土地便也有了所有權和使用權的區別,從此便有了田畝課稅製。王爺飽讀詩書,定通曉詩書禮易經,其中不乏有關於田畝賦稅的製度。奴婢也曾略聞一二。奴婢認為管仲的相地而衰征甚為實用。”
“如何說?”耶律休哥啟問。千雪看著耶律斜軫道,“前些日子,王爺曾與奴婢提過想在院內種一棵橘樹之事,橘樹生於南國,受命不遷。被雅人稱頌。卻不知,它之所以不生,隻因水土不服。聖人訓教,故講究天時,地利,人和,萬物生長莫不遵循於此。人有三六九尊卑低賤之分,土地更有好壞肥沃酸堿鹹淡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