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你居然想死?”蘭禦謖的神經驟然繃緊,如同一條快要斷裂的絲線。
他幾乎以為他聽錯了。這十多年來,他用盡了手段逼著她,毀了她的顏,用她的兒女逼著,她都死死地挨了過來。
如今,他不過是稍稍碰了她一下,她就想死!
她這是為了沈越山守貞麽?
恨意燎繞,他的身子一陣抽搐,他的手突然按在她的心口上,喉嚨裏發出一聲沙啞的帶著奇怪破音的低吼,“寧兒,你到底有沒能心?朕,朕自對你動心以來,這半生,你皆如紮在我心口上的一根刺,輕輕碰一下都疼!”
他看著她,似乎對他的話沒有一絲的反應,心下淒涼,輕撫著她輔散在地上的白發,不,不是她無心,他的寧兒也苦,過得極苦極苦。否則,怎麽會是紅顏未老發如雪?
滿腔恨怨一瞬放空,他一聲輕歎,聲音溫柔地要滴出水來,“朕這一生,自遇見你,縱情歡娛的日子屈指可數,想必……你也是一樣!既然如此,好,那我們一起解脫,在這裏我不僅複原了當初我們的小醫廬,還在後山建了寢陵,那裏設著你我的空棺。”他微微抬起著,眼睛緊緊鎖著身下的她,眸光如深淵,“寢陵門口有一道斷龍石,隻要放下,誰也沒辦法再進去,寧兒,既然你想與朕一起死,那朕就陪你!”
她累了,真的累了,累得連呼吸都要耗盡她的力氣。她轉過首看他,眸如同一片靜謐的湖水,沉到底地死寂,幹澀地吐出一個字,“好……”後,便悄然閉上眼。
他壓製住所有的情緒,撐起身體,他將她的衣裳一件件的整理好。她象一具水晶娃娃,任由著他擺布,甚至他幫她穿上褻褲時,她的呼吸也是死一樣的沉寂。
他握住她的纖足,幫她小心翼翼地穿上她方才掙紮時蹬掉的繡鞋,他看她消瘦得曆害,他心裏疼得發緊,動作變得狼狽,而後,緊緊實實將她焐進懷中,心裏一遍遍地叫:寧兒,寧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