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信國公府中有多少人徹夜不眠,日子總還是要過的。
自顧卿和李銘說明了事實的真相以後,李銘雖然傷心難過,也經常走神,卻沒有像顧卿擔心的那樣和李銳疏遠。隻是,李銘偶爾會用那種“哥哥我對不起你我全家對不起你”的表情注視著李銳,倒是讓李銳不自在極了。
李鈞背後有傷,卻不願意麻煩到府中的大人,所以每天夜裏都要齜牙咧嘴一番才能睡著。好在他年輕,傷口好得快,沒多久終於結了痂,隻是背後卻留下了幾道像是女人指甲抓過一般的痕跡。
李鈞對此毫不在意,大丈夫身上有幾條疤痕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實在不值一哂。他連眉頭都沒有皺過,可李老五卻覺得不太好,這疤痕看起來太過曖昧。
……他怕李鈞以後的媳婦兒會誤會。
李老五提了幾次,也勸說孫少爺找點除疤的藥膏抹抹,結果弄了半天李鈞也沒明白究竟會誤會什麽。
李老五一個老男人,不好意思和這個從小看到大的孩子說這些閨房之事,見李鈞對女人的事情真的是“七竅通了六竅”,也就懶得再提了。
錦繡院裏,方氏每晚都做噩夢,隻有白天才能安眠。李銘聽了祖母的話,去勸母親好好吃藥,可去了幾次,他娘都在休息,吩咐了無事不要打擾,他隻能帶著遺憾而回。
不知怎麽的,沒見到母親,他反倒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該如何麵對自己的娘親,他還沒有想好,現在不用去麵對,對他隻是解脫。
隻是,對於母親肚子裏的孩子,李銘還是非常期待的。家中人丁稀少,他和哥哥經常羨慕別人家弟弟妹妹拉出去一大排,自己家卻連過年壓歲的金錁子都發不完。
若母親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爹一定會高興吧。說不定……
李銘不抱什麽希望的想著。
持雲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