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己能通過春闈,成為一名可以領取祿米的貢生,李鈞十分驚訝。
他先前的話不是自謙,他真覺得自己最後一場沒考好。那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闡述方式,怕是沒什麽考官能夠看下去。
可若說是仰仗了叔父的威望,春闈所有卷子都是糊名謄抄的,隻有通過後才能知道是誰的卷子,叔父也不像是為他打點過的樣子。
那就是說,真的是他有才學?
這麽一想,李鈞的心情立刻好了起來。
不管怎麽說,這是李家有史以來第一次有人進入殿試,值得好好慶祝。
顧卿堅持中午要在飲宴廳裏擺一場家宴,因為晚上李鈞還要參加貢生們一起出錢辦的酒宴,也隻有中午可以好好慶祝一下了。
家中人都知道顧卿好熱鬧,這也確實是天大的好事,有心迎合,所以就連李茂都專門告假回家,陪著母親同樂。
大家都知道他家侄兒今日上榜,也都理解,紛紛表示一定幹好本職工作,決不讓他擔憂。
李茂偷得浮生半日閑,也挺愉悅。
持雲院飲宴廳裏。
顧卿坐在主位上,笑眯眯地看著李鈞,越看越有趣。
她以前學課文,學到“範進中舉”,總覺得很誇張,而且也算是個悲劇的故事。所以當她聽說李鈞得知自己中了貢生之後繞著西園跑了三圈的時候,才頓悟了。
在這樣的時代,無論那個人有多豁達,知道自己成為萬裏挑一的那個人時,都會忍不住內心雀躍不已。範進那樣自然算是誇張的,可就連李鈞都這樣,其他苦讀的學子上榜後會有多麽失態,也就由此可以得知。
李鈞的高興是顯而易見的,李銳也很快活。
這一屆過了春闈的學子中,排名靠前的大部分都是他認識的國子監學子,而會元更是他的好友齊邵。他不必看著哪個失望的樣子,這實在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