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這已是第十天了,易迦南拖著又累又乏的腳步走在林間落滿枯葉的小徑上,這條,還是他第一天來時,用身上的開山刀,一刀刀砍出來的,此時卻已被踩得有些像了。
也許是自己判斷錯誤吧!也許她不在這裏,但為何每次來到這兒,感覺都那麽強烈嗎?就好像她正藏在哪棵樹後,會突然跳出來將他擊倒。
二十天,這是她墜下的第二十天,連續兩天陰雨,讓四周變得異常濕潤。今天好不容易天空放晴,身上的泥水被那驕陽一烤,竟比陰雨時的悶粘還要難受。她還活著嗎?如果活著,會在哪兒呢?他深吸了口氣,彎下腰來捶了捶僵硬的雙腿,連日來的奔走,早已讓這貴公失去的往日的驕傲。
陽光熾烤著大地,蒸發著草葉上的露珠,林間小鳥不停的歡唱,樹下的旅人卻已疲憊不堪。他終於停了下來,跌坐在大樹下,仰頭望著被風吹動的樹冠,長長地歎了口氣,自言自語起來:“紫陌啊紫陌,你到底在哪裏?你可知我找得你好苦啊!”
樹冠中,一隻野畫眉正展著引以為傲的歌喉,嘲笑著他的無丶能與無知。十天的風餐露宿,已然將他改變,原本細嫩的掌心,此時已然磨出了繭。腳泡的血泡早已磨破,每踩下一腳,都會鑽心的疼痛。
突然間,枝頭上一滴奇怪的“露珠”吸引了他的目光,那是什麽?竟然如此惕透?露珠?樹脂?全都不像。到底是什麽東西?易迦南皺起了眉頭,努力辨認著那東西,瞳孔在瞬間收緊。一股暖意在心頭回蕩,全身不由得顫動了下,原來那東西正是那日她耳邊的金鏈,長長的一直拖到胸前,顯然格外惹眼。
他苦笑,激動得微微顫抖,縱身一躍上了枝頭,將那鏈緊緊捂在懷中,眼角濕濕的,有東西正在想要滲出,他趕緊眨了眨眼,眺望著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