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孫銳果真是不放心,趁著錢嫻換禮服的空檔,偷溜著幹了來,大白天的竟然還帶著手電筒,睨著秋影好半天也沒瞧出什麽不一樣的。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慌忙將四周又極仔細的搜了一邊,當下臉上就布滿了濃濃的疑惑。
張了張嘴,竟不著要問些什麽。
又想了許久才蹙眉問了句,“他可看見你了?”
手電筒的燈光正對著她,眼睛晃的睜不開,秋影也懶得動彈,用著好容易攢下來的力氣艱難的換了個姿勢,好讓自己覺得舒服些。她蹙眉,“這倒是奇怪了,這裏統共就這麽大點地方,你能看見他怎麽就看不見了?”
聽了她這句話,孫銳緊皺的眉頭忽然慢慢的散開了,臉上漾著難以抑製的笑容,“他可沒我這麽好心,不計代價的養著你。”
許是心情大好,孫銳倒是不急著回去,操縱著升降杆將將秋影半個身子浸入漆黑的水中,又走近了蹲下身來,全然不顧禮服的一角占了水冒著焦臭的濃煙。
“身為影郅一族有什麽好的,好端端的要替人受過,不是缺個胳膊就是斷個腿什麽的,尋常生活與你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能選做我族王的藥引可是你幾世修來的福氣,正所謂,早死早超生。”
秋影半眯著眼睛,瞧著他因笑而扭曲的臉容,“如此說來我倒是要感謝你了?”她喘息半晌,又說道,“如此光榮的使命我倒是愧不敢當,倒不如讓給你這個誓言‘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忠貞之士?”
孫銳斜了她一眼,冷笑道,“左不過你耍嘴皮子就是這半天的功夫。且等入了夜,自然就是你的死期。”
秋影聞言,不再多話。孫銳亦放下了籠子,轉身出去,他並不喜歡那個今日伴在自己身側的女子,照常日的脾氣哪能容得下她整日膩著自己。一想到這或許就是自己這輩子唯一的一次做準新郎,心底那款款柔情就不知不覺的被觸動了。竟第一次喜歡那些冗長的規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