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景,仿佛她就是那奪人田地,叫人家破人亡,流離失所的惡霸。
蒼天可鑒,她公孫婉兒活了兩輩子,還從來沒做過這等惡事。
而當時,她身邊的惡霸手指扶著刀鞘,惡聲惡氣道,“哭什麽哭,哭什麽哭,現在這莊子的主人換了,是這位賈公子。你們的主子自然也該是這位賈公子,可你們在新主子進門時哭喪著一張臉擺著兩個死人招晦氣,把你們都發賣了做賤奴去挖礦也是輕的。”
婉兒默默的擦了擦汗,這位牙儈的口頭上真是過了,實在是過了。
死者為大,再怎麽也不該在人家的靈堂外罵人家晦氣。
再者,她現在固然是這莊子的主子。可也隻有這莊子的地契和房契,至於這些人還真不能算作是她的人,自然她也當不得他們的主子。
他們的主子該是那位躺在棺材裏的前莊主,和躺在另一副棺材裏的前莊主的大小姐,還有那不知拿了銀子去了哪兒的前莊主的敗家女婿。
跟她可是半毛錢的關係也沒有的,她的手上又沒有他們的賣身契。
說起來,他們的賣身契雖在那前莊主的手上,可眼下這兵荒馬亂的,這朝廷又剛建立不久,那賣身契做不做數還不知道。
也就是說,這些人現在說不準登記在冊的還是自由身。
隨隨便便將這些人賣出來,怕是不合律法。
最後,這位牙儈實在是對挖礦的有些偏見。
誠然,官府上的那些礦,是會叫一些重罪犯和官奴去挖礦,日夜勞作很是辛苦。
可她的礦上卻是多勞多得,夥食住處都很好,工作時間安排也非常合理。
擦完了汗,一眾人又都眼淚汪汪的看著她,要哭不敢哭。
婉兒笑了笑,挺了挺腰板,感慨要有的,可這酒莊,也是要收下的。
遂清了清嗓子道,“這位大人說得不錯,這莊子,以後,便是賈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