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這具身體,恐怕體重不到一百斤,以這瘦弱之軀去推動一口棺木,我用盡了全身力氣。
我又將非羽背到木屋裏,幫她洗幹淨了滿身血汙,換上一身幹淨的衣裙,將她放進了棺材裏麵。
就在木屋跟前兩米處,挖出了一個不規則的坑,把棺材推了進去,埋上土,我撿了一塊木柴,用刀子在上麵歪歪扭扭地刻上了“家姊非羽之墓”然後在模板左下角刻上了我和顧朝南的名字。
完成這一係列動作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草叢裏的蛐蛐兒和蟈蟈兒又唱了起來,這種聲音在現在的我聽起來,更像是一種哀鳴,非羽還這麽年輕啊。
“厘姐姐,小冥怎麽辦?”顧朝南拉拉我的衣角小聲地問。
雖然平日裏他怕小冥怕的要死,這時候,他卻也怕小冥“無處安身”,其實也是有感情的。
“就埋在這裏吧。”我指了指非羽的墓碑旁邊的一塊兒地。
非羽說過,小冥從小就跟著她,十七年,如今,就是死也跟著去了,就把它埋在非羽身邊,希望它在地下也能夠好好的護著它的主人。
鐵鍬的聲音漸漸停止。非羽小小的木屋沒有任何變化,可是卻失去了主人,多出來的隻是這片空地上一大一小兩個墳頭。
“餓了吧”我問朝南,這一天我們什麽都沒吃。
“嗯。”
“姐姐給你做如意卷。”我說。
最後一次給非羽的小菜園澆水,最後一次在非羽的小廚房做菜。
“朝南,你不是一直想回家嗎,明天我就送你回家。”我把蒸好的如意卷端出來推到朝南麵前。
“我不回去,我要留在唪稷穀陪著羽姐姐。”朝南倔強得別過頭去,明明說餓了,此刻卻看都不看一眼麵前的食物。
“這是非羽的遺願,你想讓非羽連死都不能為你放心嗎?!”我啪地一掌拍到桌子上,朝南被嚇得哆嗦了一下,明亮的眼睛裏麵又溢出淚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