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已至,加之先不久便是太後的壽辰,那一派熱鬧祥和的氣息延續至今,甚至還更為喜瑞。即使宮中開支因國庫空虛而縮減,但對於除夕的操辦,仍是十分隆重。
晚上,照例是宮宴,其奢侈程度比之於太後的壽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寂月涼位於主位上,看著下方特地請來的戲班表演,心中覺得萬分無趣。若是流螢在,那還稍有安慰,可是流螢今晚卻稱病不至,留在了景逸宮中。
其實這樣也好,免得某些有心人在宴會上讓流螢出醜,可自己卻是有些想她。
下位的皇後身著與他同色係的明黃鳳袍,妝容比平時更為端莊典雅,倒也是威嚴十足,端的是那母儀天下的雍容。隻是,因著她之前下藥一事,現下無論皇後如何裝扮,她的一舉一動,仍令寂月涼感到厭惡至極,若非因著太後常日念叨,而他不願過多拂逆太後的意思,引起王氏一族的警覺,他真真是想讓皇後“一病不起”,然而皇後卻絲毫不知收斂,現下她竟趁著宮宴頻頻向他示好,引得他心裏更是煩悶。
寂月景同寂月涼一般,無心於宴會,哪怕那瓊國第一的戲班子的表演如何引人入勝,精美絕倫,都隻是令他覺著煩悶無比。無意識的,微一抬眸直直看向對麵,那帝妃之席。隻是那一顰一笑,哪怕再端麗冠絕,也不是他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人。流螢,為何不來?
他本想趁著今夜,問上一問,當初之事。隻是未曾想,流螢竟是不曾露麵,著實令他著急難耐,撓心撓肺。可下一瞬,卻又想著太後應會如往常那般,留他於宮中守歲。那是不是說,他或許有機會,夜探流螢?
正待寂月景心中打著那不可見人的鬼主意,寂月涼微涼的眸光卻是從他身上一掃而過。
恰逢此時,位於寂月涼身旁的太後微眯鳳眸,幽幽然的端看著下方,那一片安樂和睦的景象。也不知是不是她老了,瞧見這般,便是一陣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