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勤心中一震,並不是他感悟了什麽,他隻是覺得之前的那盤棋之所以會形成三劫循環,隻是因為他一直都疏忽著那個點,那個最毫不起眼的點。
對南安也是,他對他的掌控能力有著十足的信心,但他一直都將人民當成了他縱橫和謀略的一顆棋子,一個步驟,未曾想過這些也會背叛他。
他從來都知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但他都把這用到了別人的身上,從未考慮過自己是否駕馭得住。
他對流光的說法覺得有些矛盾,她既然是趙睿有意授予,那必然是主戰,但是主戰的話就與她的說法相違背,於是問道:“你們都是如此,隻是將事實理想化,真的開戰不是會更加讓人民沉淪於苦難麽?戰爭會讓更多的人馬革裹屍戰死沙場,會讓更多的人,背井離家,遠走他鄉。”
流光攤開的手握成了拳頭,說道:“既然都要痛,長痛不如短痛,拖得越久,人民的生活越沒有信心,他們看不見希望,那活著和死去又有什麽不同。”
人活在世上,可以沒有很多,卻惟獨不能沒有希望。
人活著,就要有希望的活!
昭和殿外,無數弓箭手劍拔弩張,長弓已經拉開了弦,隻等那一聲令下。
趙勤緩緩地坐在了那太師椅之上,看著流光,說道:“你說的這些,都隻是假設!”趙勤被她說動了一些,說動的不是他想法錯了,也不是流光的想法得到了他的認可,而是他發現了自己的計劃有著遺漏,那麽對於他最好的方式是通過修補這紕漏來完善自己的計劃,而不是去接受一個新的框架。
流光平穩著自己的呼吸,她已經感覺到了外部的殺機更盛,隻要眼前的趙勤隨意的下一道指令,她就會被萬箭穿身,她速度很快,但是快不過無數襲來的箭。
她想了片刻,沉靜如她,汗水也浸濕了衣裳,狠下心來,手指直接指向了趙勤,說道:“你算選擇的等待,隻是因為你的懦弱,你連一戰的勇氣都沒有,你想等有十成把握再去做,世界上哪裏有這麽多十足的事情,你又要等多久,十年之後,你可能依然覺得不是時候,二十年之後你仍會無法下定決心。到了你暮年,到了你入土,問題依舊還會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