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字引 坑深013米 故人
墨九把腦袋掛在車欞上往外伸,可蕭乾騎馬在前麵,連頭都不回。
“本座何時說過要去盱眙?”
好像他是沒有說過?墨九心底大為懊惱——是她自動腦補了。
想她主動把兩錠熱乎乎的金子賠給蕭乾,便是鐵了心要與蕭家劃清界限的,之所以願意與他同行,也是為了點小便宜——畢竟她與玫兒兩個小姑娘從招信到盱眙,也不安全。而且,她雖然還不完全懂得這個時代,卻也知道這樣的姻親關係,必得當著母親,把媒婆找來,明明白白說清楚才能了斷。
可如今,這算怎麽回事?
墨九盯著蕭乾的背影:“這是哪裏?”
他聲音清和,不溫不火:“快到三江了。”
墨九哪裏識路?她又問:“三江是什麽地方?”
他並不回答這樣沒營養的問題,卻是薛昉好心告訴她,“墨姐兒,過了三江,便是楚州地界了。”
不知三江,墨九卻記得蕭家就在楚州。也就是說,她被強娶了?
也不知是惱他,還是惱自己疏忽大意,她怒不可止地掀簾罵人。
“蕭六郎,你仗勢欺人!”
一路行來,蕭乾絕口不提昨晚之事,雖然疏離,也不算慢待。便是眼下她暴跳如雷,他也不動聲色,隻靜靜等她下文。
可他越是漫不經心,墨九越是火冒三丈,“我且問你幾個問題。第一,你在招信收我兩錠金子,沒有還我,算不算默認婚事作廢?第二,我說與你同往盱眙,你不反駁,算不算默認要去盱眙?第三,謝丙生的案子,我在客棧已經與你說明,我並無作案時間,你也沒有反駁,算不算肯定我的意思?蕭六郎,你堂堂樞密使,卻不知大丈夫當一言九鼎?”
蕭乾望向前方揚塵的官道,馬步沉穩如初,“第一,你母親強行賴上蕭家,認定你已算蕭家之婦,我隻好恭敬不如從命。第二,謝丙生貪墨瀆職,一應家產都得充公。那兩錠金子也是髒物,我已上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