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瀕亡
熱撲麵而來,隻見屋中間的地上挖了個淺坑,燒著火倒挑著隻銅頭盔。頭盔裏不斷冒著熱氣,大約是燒著熱水之類。靠裏麵的地方放著一張用幾根粗木拚出來的板榻,劉邦便仰躺在榻上,籍孺正跪在他身邊不停的忙活。走近了才看清,原來正在用酒和著溫水替劉邦擦傷口。
劉邦的傷口位於右頸之下,鎖骨之上,大約隻有拳頭大小,但似乎很深。傷口周圍已經有些腐爛了,腫起半寸多高,不斷的流著濃水。籍孺便不斷的用布沾酒和水混合的**替他清洗,但是膿水還是不停的在往外流淌。劉邦便閉著眼躺在榻上,臉色灰白,看著一絲生氣也無。
陳平和樊噲跟了進來,兩個都是一臉的愁容。陳平道:“娘娘,皇上這箭中得太是不巧。若是傷著胳膊或腿,至多狠狠心,剜肉療傷,說不定倒能好了。可這個位置……軍中又缺藥,把幾千人都搜遍了,也隻找出兩包創藥,可敷上去沒片刻便被血水給衝掉了,竟是一點用也沒起。”
正常情況下,迎麵來的箭矢最多會將肩膀紮穿,形成一個穿透傷,劉邦身披盔甲,肩部被護住了,受傷的可能性並不大。可當時箭是從頭頂傾泄下來的,好巧不巧其中一支就射進了他的頸根部。
我站在那時半晌沒作聲。看劉邦的狀況,最糟糕的一種可能是箭頭從鎖骨上方的軟組織紮了進去後感染了胸腔。陳平說得沒說,若是傷在四肢。最多壯士斷腕,可若是胸腔內部感染了,在這個時代幾乎便是致命地傷害。
我慢慢走到榻邊,坐了下來。籍孺看到我,眼神閃爍了一下,手上加快了速度,盡可能將濃水擠盡了以後,用幹淨的白麻布將傷口包紮了起來,然後無聲地退了出去。
輕輕摸了摸劉邦的手。倒還是溫熱的。我靜靜的看了他半晌,轉頭問陳平:“皇上一直都沒醒嗎?”